家。听着黎女士一边撕面膜一边不忘让他过年把人领回来认认路,他不由得微微挑眉,挂电话后去走廊的窗边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打算吸根烟醒醒神就乘电梯离开。
楼与楼间来来往往的人还是那么多,和远处街道上的车流一样行色匆匆。火机“咔”地跃出一簇火苗,没多会儿,迷蒙的白雾从他唇缝里溢入,很快混入空气变匿了踪迹。
其实在昨晚闭上眼后,他有设想过于楠会对他的食言而闹脾气。他当时没有察觉到,他心里是有点期待对方会给出特殊反应的,因此当他收到没有丝毫变化的问安短信后,他微妙地感觉到了点郁闷。不过那时他赶着工作,所以这种郁闷的情绪并没有来得及品味到,等现在得了空,又和黎女士聊了那么多、难免想到些不适的回忆后,突然想小狗想得厉害。
这样的念头生出后,就无法再轻易地消失。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又蹙眉猛地吸了口烟,不想在这里耗下去了,然而正当他要回办公室换外套走人,忽然瞥到楼下的人群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明明他只是漫无目的地盯着一个方向多看了两眼,在他目光中央的那人就似是感受到了某种视线,竟然停下脚步扬起头来,让两人的视线就这么穿过空气撞在了一起。
没想到前一刻想见的人下一刻就会出现在百米范围内,穆博延惊讶地顿在那里,因为光是对方出现在他的工作场所就足够是一件令人意外的事。
他更不知道自己的视力什么时候好到了这种程度,哪怕之前说能够在人群中一眼看出于楠,那也只局限于两层楼的高度,但不等他拨去电话、询问出现在这里是否因为身上不适时,那个一点点大的人影就慌张绕开其他逆向的人,朝着办公区的大楼跑来。
穆博延一下就猜到了,于楠要来找他。
他知道于楠总擅长做些让他无法预料的事,只是不明白这种碰面是巧合还是蓄意?所凝望的人已经在短短时间内被建筑所遮挡,他轻轻笑了一下,觉得无论哪一种都足够让他心情愉悦,便利落地抬脚往电梯间走去。
办公区看管很严,没有许可都会遭到遣返。他只等了两分钟,就看见这层楼的保安在向敞开的电梯里询问着什么。穆博延上前打了声招呼,把抓着包带气还没喘匀的小男生领过来,手肘自然地微微曲折着,姿态显得很放松。
“先生。”于楠一晚没瞧见他,思念毫不收敛地从眼神中流露出来。他任由穆博延牵着他顺着走廊往前走,也不问要去哪里,只是偷偷用小指勾住了男人的指关节,像是在陌生场所下本能进行的自卫手段。
“嗯。”穆博延带他回了办公室,摸了摸他冻得有点红的耳尖,“怎么到医院里来了?”
“我来做体检的。我们班的体检单只有我一个人没交,前段时间一直没空,现在考完试了就来了。”于楠乖乖地撸起袖子,将抽血的地方露给他瞧。这么一想他低血糖的毛病好像有一段时间没再犯了,过去抽完血后脚下都踩棉花般地发软,需要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才能缓过来。
棉签边缘染了点红,应该是没怎么用力摁住针眼导致的。穆博延揭开一角,见伤口已经结起痂,便拿湿巾替他将干涸的血液擦净,又把对面的圆凳拎来让他坐下休息,“做信息素采样了吗,医生怎么说?”
“采样做过了。”于楠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避重就轻道:“医生说我很健康,没有信息素方面的疾病。”
其实他遇到了完全陌生的状况。他从不知道医生能说得那么直白,不光说他身体里残留着的Alpha信息素分别是几毫升的精液和唾液量,还算出了他上次发生性关系时的具体日期,就差分析他在床上用什么体位、用前面还是后面了。
……如果再往后说,他怕是会直接面红耳赤到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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