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医院带出来的气味，不是信息素。

他视线紧紧粘着那束光，心里这般想着。他无视了枯燥的开场白，听着学院主任正在介绍这个团队至今以来取得过的重大成就，随后让他们一个接一个从左向右介绍起身份，走一个过场。

直到所注视的人打开面前的麦克风，用不比印象中温和的声音说出第一句话：“穆博延，第一人民医院心外科主任。”

想要被他踩在脚下。

在那双眼睛扫过全场的瞬间，于楠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了这个危险念头。

第4章 想做家犬的第四天

“还真是久闻不如一见，你瞧那个‘万金专家’说话方式就是不同，讲的虽然深但至少能让人听懂，不像其他几个就顾着显摆，反正叭叭叭地我是一个字都没往脑子里去。”

却逸洲适时扭头和好友咬耳朵，从姿态样貌和气度三方面逐一分析给于楠听，将现场测评做得可谓是十分到位了。

渐渐的他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当提起穆博延时，于楠点头的弧度会大一些，频率也高，其他人则有些敷衍的意味。而轮到穆博延讲话时，于楠的腰杆总是笔直的，拘谨专注的样子就像个怕被批评的小学生，要说是崇拜吧但直觉上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如此多来几回，却逸洲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找到于楠到现在都不找男朋友的原因了。

好像是喜欢成熟那类的。

“楠宝，穆博延再大些都能和你爸同辈了。”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却逸洲还是拐弯抹角地提醒了一句。

这话倒也没说错，据他的情报了解，这位第一医院的心外科主任已经三十六了，而于楠一个大三学生才二十一周岁，两人相差了有十五年，这都是一道鸿沟的距离了。而且在过去那个混乱的年代，十五六岁生孩子也是比较常见的事，很多被标记的Omega面对不同的身体状况只能选择将孩子留下，因此在他们这代里也有不少人父母都很年轻，若是让于楠喊他一声叔叔也不为过。

于楠奇怪地看他一眼，没明白什么意思，“什么？”

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逸洲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在场的多数人都对穆博延敬仰万分，像于楠这种学校里的乖学生会露出憧憬神情自然很正常。而且就算于楠真的喜欢，那也不是自己该拦着的事儿，世间万物都讲究它的缘分，他可不要做什么拦路虎。

于楠当然没联想到“喜欢”这个词。他圈里找主全凭一个想与不想，起了念头就去邀请，等不愿意了那就离开，大家好聚好散，都是贪欢的感官动物。主人和恋人本就是界限明确的两种身份，他还不至于把对一个人的服从心与恋慕起混淆，除了刚入圈时分不清之外，往后他就再也没有犯这种错误过。

“等会儿我去找我小叔，你陪我一起。”却逸洲不知有了什么想法，忽然提议。

“好。”于楠心不在焉地答应，甚至没往深处想。他靠在椅背上，身体始终放松不下来。从看见那位医生的那一刻起，他就进入了一种紧绷的状态，这仿佛是提前步入了每次调教前的准备姿态。他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等这种情绪持续了有四十多分钟后，他才确认了自己的确是对对方产生了性欲。

性欲并不需要爱情为前提。

如果说爱情是需要心的话，那性欲只需要看身体反应。它更直白地告诉于楠他想要这个人，他也不会因此就产生羞耻感，那种东西他早就丢掉了。他在不相干的人面前不会有任何表露，但到了正主面前却反而不知怎么收敛，所以在一小时后的台下，穆博延一眼就看出了他对自己有所着迷。

和身旁的副校长礼貌打了招呼后，于楠的目光便停驻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