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给小江他们发个消息,顺便给他们占几个座儿。你不是今天不用上班了吗,等这边结束了我们再一起去图书馆,说不定也有新的想法能用到报告上。而且你知道请他们来学校花了多少钱吗?”却逸洲压低了声音,偷偷摸摸和他比了个数。
于楠不由得错愕,“这也太夸张了,学校这么大的手笔?”
“嗯哼。且说那个万金专家,这几年只要他经手的手术就没失败的,别说咱们市了,就算外地有钱有势的人都得对他客气点,谁知道自己哪天不会用到那双手?而且听闻他还有自己研究的项目,Omega不是在洗标记时会因为信息素抽离而心脏衰竭么,他就在搞这方面,据说也快成了。一旦洗标记变成无害的小手术,那对过去被强占的那些Omega来说将会是一件多好的事?”
却逸洲越说越气愤:“我不是针对所有Alpha,我只是针对个别人。就算保护法才落实几年,也该把过去那些犯过罪的人抓起来阉割了,最好找专家研究变性药剂拿去改造,让他们也尝尝没有信息素安抚只能衰弱死亡的过程。”
不知那句话戳动了于楠的神经,他抿了抿唇,抓着扶手的手指微微收拢,半天都没有放开的迹象。耳边却逸洲的声音仍在喋喋不休地传来,他却听不进去了,一个个扭曲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滑过,仿佛一把闪着寒光的刀锋扎在颅骨中,轻轻一拨就会引起令人发毛的战栗。
宽敞的衣服遮不住他发冷的身体和苍白的指尖,这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他忽然厌恶起周围嘈杂的环境,他想回那个只有自己存在的小空间里呆着,但明显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这样做,只能僵硬地如一座雕像般立在那里。
就在这时,两旁安置的音响里传来刺耳的电流声,让乱糟糟的空间下坠般恢复了短暂的安静。于楠猛地惊醒,却逸洲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走神似的,还从口袋里掏了两个棒棒糖出来,让他折了棍子放嘴里含着,以打发不能吃零食的寂寞。
草莓味的糖被抵着舌尖塞进来,劣质糖精的甜味瞬间在口腔里扩散开,安抚了一丝躁动的情绪。于楠顺手将塑料袋塞进口袋,鼓着腮帮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唔,谢了。”
试麦没过多久,几个穿着正装的人在校领导的陪伴下从侧门入场了。几乎大半的人都从位置上站起来看,尤其是临床医学那批人更是激动地惊叫出声,若不是提前知道了情况,于楠差点就以为他们是在参加什么明星见面会。
哪怕来校的医生们已经按照名牌顺序落座,于楠都没看到其中任何一人的模样,甚至一根头发丝也没见着。学生会的人不得不在过道里控制现场,提醒大家计时已经开始,再耽误下去只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这才让热情高涨的众人渐渐老实下来。
在前排同学终于愿意让屁股回到座椅上的瞬间,于楠的目光霎时毫无阻碍地落在了演讲台左侧的一个男人身上。
医生里有年轻的也有年长的,Alpha、Beta、男性或是女性……但独独只有一人吸引了于楠的目光。那人穿着比上次见到时颜色更深的灰西装,领带换成了暗红色,双手交叉着叠在一沓资料上,不再带笑的面孔显得有些严肃。没了慌张情绪的干扰,于楠这回清晰感受到了他周围偏冷的气场,仿佛与所有环境都隔绝开了般的高高在上,那是没有刻意仰头或是挺背时也会不经意泄露出的独特气势。
两人来时前排早就没了空位,现在距离讲台少说也有百米远,他甚至都看不清男人的全貌。但他的头脑却主动翻找出有关那张脸的记忆,甚至看着那只手随意拿起钢笔的动作他都能回忆起落在膀子上温热触感。他忽然有种想要去到对方身边的冲动,这感觉很微妙,仿佛是超乎意志的某种渴求在提醒他需要做点什么,甚至带动着胸腔里原本平静的心跳也加快了速率。
原来消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