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林哥点燃了一根烟,想着穆博延现在还能在这好好和他说话,那应该于楠是没事了。火机“嚓”的一声响落入话筒,他叼着烟嘴吸了一口,模糊道:“人醒了没有?”
穆博延回了句没。他隔着固定着针的透明贴,干燥的嘴唇在于楠手背上轻轻碰了一下。可惜这不是什么睡美人的童话,被他亲着的人眼睫一动不动。像是带着一点遗憾,他稍稍往前凑了点距离,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吱呀一声响,随后一枚吻落在了呼吸罩上。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林哥皱着眉在思索,穆博延也没再多问。良久,林哥揣着烟嗓说:“现在也没功夫探病。他要是醒来你就通知我,我叫人过去看看。你知道他的证词对我们而言特别重要,如果他记得点什么最好不过。”
“到时候再说吧。”想起那位醒来后至今还在接受心理治疗的女学生,穆博延眸色渐沉,眼底的情绪压抑地汇拢成一道深流。
有人在外敲响了病房的门,很礼貌的三声。不等他电话挂断,副校长就拎着一篮子水果走了进来。自上回学校事故后他就很头疼,温泉的事还没告一段落,今天竟然又发生了意外,果真本命年会有水逆这话不假。
他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一靠近穆博延就嗅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没有刻意收敛的信息素味道犹如夹杂着浓烈灼烧感,极具侵略性的气息烈火一般顺着鼻腔滚入喉咙,呛得他汗毛直立。本能刹那间被唤醒,周围被挤压的空气僵持着陷入两股冲力之间,直到坐在病床旁的男人后知后觉地放松了肩膀,那种直白而浓烈的刺痛感才逐渐减少。
“……你什么毛病?”副校长黑着脸,原地活动了一下筋骨。他把篮子放在地上,长腿一捞扯了个圆凳过来,就这么隔了五米远的距离落座。
穆博延关了屏幕,不答反问:“你怎么来了?”
“学校里学生出事,我总得第一时间来看看。”副校长说完,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自己怎么知道的事,又说:“林警官通知的我。上一个备案还在压着,他们觉得这两件事有牵连。再说,他可是救过我侄子……不过我没告诉逸洲这件事,说之前总得先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免得到时候嫌我们大人多嘴。”
“听说却逸洲被你训得挺惨。”穆博延回忆着于楠说的话。
“哪能。”副校长不似作假,“我只是替我哥照看一下小孩儿。”
他过来不是为了闲谈,更多是处理正事前天被迫中止的谈话今天正好继续,再往后拖就没时间安排了。穆博延情绪不佳,好在没有不配合,听他简单讲述过大致内容后,便公私分明地梳理了几条路线,又把历年规定的考核制度一一道清。
名单上密密麻麻全是详细的资料,都是签订了单方协议书、希望能够来长见识的学生。穆博延大致翻了一通,又没什么兴趣地重新合上,“人数太多,至少要砍下三分之二。”
“今年一院就只收十五人?”副校长不太满意,想要再谈谈。
“其他学校只给了个位数。”穆博延给他指了个方向,“桑茂在办公室补觉,你可以找他详谈。”
“……你这就开始赶人了?”
“没心情招待你。”
副校长目光落在不远处快见底的吊水瓶上,心道最终还是手足没比过衣服。他半真半假地长叹一声,起身要走:“行罢,那有关你家小朋友的事你也没心情听了吧。”
穆博延掀起眼皮,低声道:“什么事?”
闻言,原本走到门口的男人又从善如流地坐了回去。
“也没什么大事。”
他穿得人模人样,鼻子上横着一副文绉绉的金丝眼镜,却翘着腿像个二流子,慢悠悠地说:“阶段性测验的成绩昨天晚上出来了,预计今天中午十二点公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