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是我们老板的婆母,可现在很快就不是了。”
楚轻臣脸上瞬间阴翳至极,“谁说很快就不是了!你可知我是谁?!”
掌柜白了他一眼,“我管你是谁,反正我们老板说了,以后楚国公府的人来买东西,不付银子就休想取走半分货!”
“你可知本”
楚轻臣眸色一沉,指节在袖中攥得发白,喉间那句本侯几欲脱口而出。
可转眼,他又想到现在还不是公开身份的时候,便生生把话咽回喉间。
他狠狠地甩袖离去,到时白洛颜若得知他还活着,定要让她好好求上一求才让她回来!
出来时,没想到却在街头看到数十名靖安侯府的小厮,抬着朱漆箱笼鱼贯从龙凤坊出来。
他心头骤然一沉。
这不是出嫁才会准备的物品吗?!
方才燃起的怒意如潮水般退去,转瞬便被仓皇取而代之。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铺子,“侯府这是要办什么喜事?”
掌柜刚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还不知道吗?三日后,靖安侯府嫡出的小姐和武宁侯府的小侯爷要成亲了!”
10
楚轻臣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毕竟,南宫少卿整日不是习武就是读兵书,连女儿家的眉黛与胭脂都分不清。
而白洛颜最不喜的,便是这种不解风情的“木头人”。
想必这次出嫁的,定是白家二小姐白慕颜了。
他突然很期待,白洛颜若是得知他还活着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定会瞪圆了那双杏眼,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吧?
若是她哭了,他便搂在怀里好好地哄一哄。
若是她缠着他,要他重新举办一场盛大的婚宴呢?
只要她乖乖答应做妾,并且保证以后不欺负姜清梨,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这里,他瞬间心情舒畅。
也许是他出门一趟又加重了风寒,晚上时,他直接烧了起来。
迷迷糊糊间,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在梦里他骑着马去狩猎,策马疾驰,却不想积雪下暗藏冰层。
马蹄一个打滑,他整个人被甩了出去,重重跌在冻土上,晕厥了过去。
意识混沌之际,他听到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快过来,轻臣晕倒了!”
他感觉到有两个人费力地把他拖到马车里,给他擦拭伤口,又涂抹伤药。
药粉撒在伤口上时,传来阵阵刺痛。
温热的气息一遍遍地吹在他的伤口处,似乎让刺痛也减轻了几分。
他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铃铛声,而后铃铛被系在了他的身上。
“小姐,你的铃铛怎么可以给楚公子呢,那可是要给你未来夫君的。”
“铃铛经过药熏既可以安神,又可以帮助伤口愈合。他现在正需要,况且我心悦他已久,若将来夫君不是他,我还不嫁呢。”
耳畔传来的声音十分熟悉,可他却怎么都记不起是何人的声音。
他竭力想睁开眼,眼皮却重若千钧,只勉强撑 开一线微光。
恍惚间他似看到眼前的身影,那身影不像是姜清梨,反倒像......白洛颜?
这个想法,突然让他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他甩了甩因高烧而痛地龇牙欲裂的头,仿佛那样就能把刚刚的梦境从脑海里甩出去。
他重新闭上眼,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苦笑。
“那天救我的明明是梨梨,我定是烧糊涂了才会做那样的梦。”
那天若不是姜清梨救了他,只怕他早就死在了那场大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