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般坐立难捱的感觉,存在四年前,如今从心头挖开,又重见天日。

明盛决计不会大家所想,是明朗炙盛的可亲世子。

他的真身藏在阴影里,不过在幽幽的月色中,偶然会显露一些湿冷的形状。

这样的人被欺骗,到底会怎么对待欺骗他的人呢?

宋娘子颤着手,抬手理好鬓边的发丝。

她招来门口关切张望的婢子,喉头发紧:“快去备好轿子,去南王府。”

一顶软轿自沈府抬起,又在南王府的正门落下。

来不及写拜帖的宋娘子仅仅知道,今日这座王府里,的确有它的主人。

宋娘子进门实在轻巧,她弯下身子,拜见行至前厅的南王。

南王命人为宋娘子看座,对待这位以往的姻亲,态度仍像从前。

他叩着木桌的面,缓而轻,面容平静,并不着急先开口。

反倒老神在在,垂目瞧着神色藏起不安的妇人。

宋娘子勉强捡起在外人面前的自如,与心思不明的南王谈话,往远了说,讲起沈家与南王府相通的产业。

一来一回,过了半柱香的时间。

南王又叩起桌面,他掀起眼皮,眼色钉在宋娘子脸上,一下刺破了强装出镇定,“若是今日说的只有这些,宋娘子便请回吧,世子来信,本王还未拆封详看。”

世子来信。

宋娘子闻言,眼皮颤动。

已经到了早死还是晚死的岔路口。

她抓着裙面,颈子绷得紧了,知道自己今日想要有个结果,必须得主动开口坦白。

实在无法,那点镇定也再无必要,宋娘子起身,俯身一拜。

将沈迢改换身份的缘由、经过,再到病故的种种历程说了干净。

最后额头紧紧抵在地上,“一切都是沈家的过错,可是我们夫妻二人爱子心切,实在迫不得己,怕幼光提前解开身份一命呜呼。”

“与世子的婚约其实荒唐,请……!”

南王踱步到宋娘子跟前,却是突然抬手,将之扶起来。

宋娘子话未说完,睁大眼睛,步子踉跄。

南王见她站稳,松了手,忽地笑起来。

那副模样,与宋娘子每夜梦中惊动的明盛何其相似。

南王轻声道:“可本王也是爱子心切。”

宋娘子莫名,这番话叫她又惊又俱。

南王坐下来,示意厅中仅剩的婢子将人扶到座椅上。

“长赢病了,药石无医,但……”南王虚着眼,晃到了宋娘子眉目间,瞧着那点与沈迢相似的部分,“只要稚月还在,他就还是我的儿子。”

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平静的话语落到宋娘子耳朵里,乍起惊雷,为那短促的内容,为他口中的称呼。

宋娘子眼瞳颤颤,震动着望过去。

病了?

什么病需要另一个活生生的人陪着才行?

“无需担心,我们以后依旧是姻亲,”南王说着,“待到他们回来,这门婚约自当继续。”

他的目光钉住心思浮乱的妇人,打消了她不必要的念头。

“长赢不会报复稚月,他不过是……”

不过是,会将之夺走。

从相思相爱的父母身边。

26归家被逼相亲/装乖卖惨的恶犬/尽在掌中

【作家想說的話:】

感谢麦芽鸭、申请帐号不容易、吴昕庚、Suo扶与淮、狐狸爱蜂蜜的礼物~

对不起,其实我是纯爱批(?)

又要搞出一个在番外才开始大鱼大肉的单元了,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