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坪,刚停稳就开舱跳出,急急赶到周家时,聂常戎骤然在离大门五十米外站定。
他远远就看见裴深,裴深跪在地上,明明是卑微到骨子里的动作,偏偏他背脊立挺,连头也高昂着,好像有股气儿推着他,让裴深不肯低头。
聂常戎心知裴深肯定不想被看见如此狼狈的一面,他站在远处迟疑,裴深却从余光注意到来人。
他稍偏了偏头,两人的视线便隔空撞上。
已经被发现,那就不需要犹豫了,聂常戎大步上前,裴深露出惊愕的神情,撑地站了起来。
聂常戎步伐很紧很快,步子迈得很大,裴深感觉刚才还远远的人一下就到了面前,他携来一阵风吹到裴深面门,夹着数九寒冬的冷气。
“你怎么……”
裴深想问聂常戎怎么会确定他就一定在周家,也想问聂常戎有没有生气被挂了通话。
但两个问题一个也没问出口,聂常戎突然矮身,伸出手拍掉裴深膝盖上带起的沙尘。
动作实在算不上轻柔,一句也没言语,裴深却猛地感觉眼里进了沙,他被迫眨眨眼,企图让涌起的酸涩消散。
裴深不打算哭,通红的眼睛却无处躲藏,裴深低下头,试图挡住眼睫,聂常戎却附手盖住他的双眼。
“看不见了。” 聂常戎轻声说。
不听话眼泪一下就涌出来,潮气晕在指缝间,裴深压抑着没哭出声。
自尊就是一把刀,在此时钻出来将裴深割得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