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值班人员在前面开路,聂常戎眸色稍暗。
这番警惕,像是在提防他。
聂常戎不动声色地扫看周遭,大概是起了疑窦,所以觉得一切都十分可疑。
联想到王鸿朗对薛??隐晦的情意和裴深曾经关进疗养院的经历,聂常戎脚步更快了些,他得尽快查清其间的干系。
他本能不想把这件事和王鸿朗扯上关系,可种种迹象的剪头都好像在指向王鸿朗。
压下心头的波涛,聂常戎被带出大厅。
绕经花园,阳光盛照,不少病人在日下晒阳,先前还未有这波人,聂常戎不由多看了几眼。
值班人员注意到他的视线,解释道:“天气好的时候护工会推着病人出来逛一逛。”
聂常戎点点头。
这样一看,疗养院好像又显得正常几分。
裴曼柔呆滞地看着天空,树影摩挲,斑斑点点的阳光照在她脸上。
最近天气一直不好,她已经很久没被推出来过了。
薛??说的话就像一根刺,时不时动一下,恨不得戳穿裴曼柔的心肺。发黄的发尾垂在脸颊旁边,毫无生气地蜷缩着,裴曼柔双手紧握,她得找一个机会。
疗养院进进出出的人不少,但没有人信裴曼柔说的话,事实上疗养院大部分人说的话都不被人相信,因为他们被包装成有精神问题的病人。
一个疗养院藏着许多 “精神病人”,他们是不是真的有病,裴曼柔不得而知,但只要有人相信,他们就不可能是健康的。
这家疗养院之所以能存在这么久,和这里面关着的人脱不了干系。
豪门龌龊,有人成就有人败,败者被安上一个莫须有的名头被送进疗养院,就此就失去所有角逐权力的机会,而胜者的势力又再度为这座囚牢添砖加瓦。
在这样的防守下,没人能听到 “囚牢” 中的嚎哭,他们充耳不闻。
护工不止是看顾裴曼柔,她还需要照顾另外两个病人,三人同样坐着轮椅聚在一处,护工见他们安分,放低了警惕坐在旁侧。
裴曼柔却不能一直安分着,她需要制造出一些动静来,还得寻觅合适的人。
医护人员不是裴曼柔的对象,他们沆瀣一气,裴曼柔要制造的动静需要向 “外人” 施展。
无波澜的目光紧盯着过道,丛丛交叠的矮灌木遮挡了她一半的视线。
“要喝水吗?” 护工收到指示,在跟裴曼柔后方的人说话。
“好,我去去就来。”
护工离开,背影很快消失在通道尽头,就在这时,裴曼柔动了,她远远看见走廊末端出现一道人影,他穿的不是医院统一的制服。
束缚带只将裴曼柔束缚在轮椅上,并未限制她的双手,医院统一配备的老式轮椅无法自动驾驶,只能依靠裴曼柔手推,她心脏砰砰直跳,既不知道这番 “反抗” 有没有意义,也不清楚出现在医院的外人是否真的是个局外人。
但她不能再干耗下去,起码…… 她起码得再努力一番。
在裴曼柔身后的二人察觉了她的意图,唤护工要水的那位中年男人轻嗤一声。
他语带嘲讽,暗啐:“白费功夫。”
裴曼柔此时哪听得见他的话,她奋力推动轮椅,长时间没有用力过的手腕虚浮无力,连推动轮椅这么小的动作双臂都在颤抖。
泪涌了出来,她太没用了,裴曼柔唾弃这副虚弱的身体,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不停,她继续向前推,继续向前,继续――骤然,她使不上力了,轮椅被拽住,任凭她如何向前倾身也没移动半分。
一针刺入她后颈,裴曼柔开始痉挛,她回头一看,是满带歉意又满脸愠怒的护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