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生辰,你只要开心便好了。”
这样的话,已经没人与他说了……
他在这世间,早已知道雪日的寒冷,自他幼时便知晓,他本是不喜欢落雪,可不知为何,如今看着这雪天竟不觉寒冷。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雪雕的胖鱼儿分外可爱。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像在确认,“先生屡屡来看我不怕威胁性命吗?若是……若是皇兄,先生是不是也会如此吗?”
她不假思索,“不会,我只会待你如此。”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认真道,“只是这些你不必放在心上。
簿辞,倘若真的威胁到我的性命,我亦是没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是会为了旁人牺牲性命的人,这天下也没有什么是比我自己更重要的。”她坦荡如砥。
她越是这般说,他才越相信,她冒险前来替他雕了这么久的雪雕,是真的只为了让他过生辰。
他在皇宫见过太多尔虞我诈,他们所言所行,皆有目的,连他都不例外……
见得多了便也习惯,如今这般倒叫他有些不习惯。
他不由笑起,话间坦然,“我亦如此。”
可她好似并没有做到,她明明说过,若威胁自己,她必然明哲保身。
可她在雪地里一家一家地求,又一家一家地失望而归,最后闯了天牢,冒着必死的风险救他出来,一命换一命。
她说她不在乎关一辈子,亦叫他不必放在心上。
她不明白,有些事并不是她说不必放在心上,就可以不放。
就如他说,他亦是如此时,也还不知道,他根本舍不得。
那日东宫内送来的鱼儿玉雕和木匣,他看了许久,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打开。
因为以他对她的了解,她送来的东西,必然是有把握让他去见她。
她这样预知后事的能力怎可小觑,只要打开了,他就有可能坐不上那个位置。
可他闻到血的味道,终究还是打开了盒子。
他看着盒子里的断指许久,凡是她的东西,他皆知道,无论是她喜欢的吃食,还是她喜爱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