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1 / 2)

嫪婼那性子,心中必然记恨,即便宋听檐答应她什么事,她也绝不可能会给什么灵丹妙药。

她曾问过他,为什么不担心这药会是毒药?

他那时说,他替嫪婼完成死前遗愿,他相信人之将死其心也善。

可他这般城府,擅探人心,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其心也善?

所以他必然很清楚以嫪婼歹毒的性格,必然会想拉着他一同痛不欲生,那么嫪婼必然会给他至亲至爱的人一颗毒药。

所以宋听檐一定非常清楚他拿到的就是毒药,所以他将嫪婼给的药拿回了宫中,给了皇祖母,以他祖母疼爱孙子的心,必然会将这灵药给身子虚弱的宋衷君。

他知道这药必定会到宋衷君那边,故而将计就计,这药吃下来一年有余才开始慢慢拖垮人,谁又能看得出来问题?

宋衷君身子日渐亏损,宫中太医看不出问题,久而久之人便没了,他亦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达到目的。

夭枝这般一想,背后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这般深,这般周密的心思,如何是人能想出来的?

她当真能阻止得了他称帝吗?

酆惕微微颔首,“我蓬莱仙岛自有一派医术,此症我也见过,极为隐晦,若当真是,便需要将其移出,可惜天规在身,我们无法提醒太子司命,只怕那处如今也是焦头烂额。”

宋衷君若是没了,那么一切都无回旋余地。

往日皇帝还在,他自然不会下手杀褍凌,免得徒增怀疑,可如今不一样了,皇帝卧床不起,那宫中就是宋听檐的天下,前太子便是出事也无人过问。

“那么只能将褍凌安全送出去,如今呆在宫中多一日,便多一日危险,如此拖延下来的时间,也可让我们尽快找到老者。”

酆惕自也知晓如今只能这般,可他还是有顾虑,“可是离开途中漫漫长路,前太子没有人护送还是危险……”

漫漫长路有的是办法杀人,而他们二人这个时间不可能离开皇帝左右,与他们不同空间的太子司命亦不能施法出手杀人,如此太过冒险。

夭枝思索片刻,看向酆惕,“我有一个人选,此人擅长蛊术,武功高强。”

嫪贳最是阴狠毒辣,行刺暗杀在他这处不是难事,防住这些也自然不是难事。

酆惕只觉可以,这样既可以杜绝了蛊术,又可以防人,“那要如何找到此人?”

夭枝沉默片刻,看向外头的天,“只要守住一个地方,就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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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色如墨,忽而一阵风过卷来了雨,所有的声响在雨声中格外轻。

一道人影站在院中淋着雨,微曲着身子,似乎痛不欲生,“贵人,我看过了,前太子的蛊毒早已扎根,他两日之内必死无疑,便是喝太多的药也无用……”

他说着,开口祈求,“我替贵人做了事,贵人能否将母蛊给我,我实在痛不欲生,若能给我,我必定视贵人为主子……”

嫪贳确实很听话,搬取宝藏,招兵买马这过程中难免会被人发现,他手段向来狠辣,杀人不留余地,用起来格外趁手。

只是这种听话是因为蛊虫,如今他做不成事,自没了用处,也不必再留……

宋听檐站在廊下,屋檐遮掩下的阴影笼罩着他面上,只留薄唇和分明的下颌,朦胧月色之下,如山水画中一笔清晰惊艳,薄唇上的伤痕还在,一丝不完美的破口却越显惑人。

他看着在雨中疼到站不直的人,薄唇微启,言辞淡淡,“母蛊已死,我如今也帮不了你。”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得平静温润,可在这般初春雨声之中却显得格外冷。

嫪贳捂着胸口的手下意识抓紧,瞳孔微张,一阵紧密的离骨之痛又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