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满到?快要溢出的饮品,还?是在车里,濮怀玉第一反应是先喝一口。

丝滑香甜,和之前在隗家饭桌上喝到?的味道一样。一样惊艳。

好像坐在树下?吃蜂蜜的小熊。

以?隗祯对濮怀玉的了解,她绝不会主动购买这种风格的任何东西,除非濮曼吟采购。

他想,濮曼吟的品味真不错。

濮怀玉看着浅一截的巧克力?色漩涡,抬起头:“你不会在里面下?毒吧?”

“你不放心,可以?抠喉咙吐出来。”隗祯气到?出言讽刺,“我不介意。”

濮怀玉嗅了嗅浓郁的巧克力?香气,再喝一口,一不小心把?三分之一喝进肚子。

“算了吧,洗车的不会是你。我不想给你们家的工作人员添麻烦。”

一朝升天的前·打工仔何苦为难打工仔。

而且,要是能用故意杀人的罪行扳倒隗祯,也不算亏。

隗祯注视着她的侧脸,隐秘的渴望就像不能外传的火焰,只有?在无需对视的时刻短暂地透露一二:“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濮怀玉轻巧地重?复一遍,略作思?考。

“能为什么。为了孔家。”

女孩自问自答,对答案笃定到?扬起讥诮的笑容,“隗先生,你在向我献殷勤。”

濮怀玉心想,她应该为变成隗祯的“重?要客户”感到?荣幸吗?

她举起保温杯,欣然承认自己成为这个?圈子的一部分:“单纯看在孔家和庄家的份上,我当然值得这份殷勤。”

“为了孔家和庄家?……哈。我是为了这两家人。”

作为诡辩的高手,濮怀玉看出隗祯显而易见的愠容,乘胜追击道:“你要是生气,就是看不起我爸和我妈。”

虽然看不起,但是需要笼络。

虽然状似体贴地给予便利,但是内心深处十分鄙夷。

看似无微不至,实则虚伪至极。除了被戳到?隐蔽的人性污浊,濮怀玉想不到?隗祯会因为什么原因生气。

隗祯的声音隐隐颤抖,每个?字都像从压抑的喉管竭力?挤出:“……所以?,我连愤怒都要受你支配吗?”

什么支不支配。“我只是说出了事实。”濮怀玉捧着保温杯,隐去眼中的疑惑问句会让气势不足,“隗祯,我不会因为你的反应收回我的话。”

气愤到?极致,紧随其后的是无力?的闷痛。

“你说的不是事实。”隗祯极力?平息情绪,“我没有?看不起你的亲生父母。”

濮怀玉轻轻偏过头,微笑:“但你曾经看不起我。”

只需轻轻一推,巨石就从悬崖落下?,轰然砸碎隗祯所有?阴暗的不甘和愤懑它?们何尝不是自怜和自恋。

“既然我在你眼中一无所有?,那你突然示好是因为什么,我只能想到?除我以?外的东西。”濮怀玉只是嘴角上扬,脸上并没有?真实的笑意,“隗祯,我的误读有?理有?据。我没有?必要理解你的真实想法,因为我们向来互惠互利。”

眼前的男人像沾了露水的兰花,因为久置低垂。

他比樊雁舟更?能听懂人话,但也仅限于?此了。

“所以?,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今天是适合礼佛的吉日。”就连隗祯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母亲希望你能到?场,她可以?为你祈福。”

她点头:“既然是梁阿姨的好意,我愿意去。”

保养得当的黑色宾利向远处行驶,走过濮怀玉曾经和袭击者有?摩擦的路段。

再来一次,她或许会选择死死抱住周星滚下?山,一死一重?伤。有?点小钱、小权力?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