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2)

元徵赖在岑夜阑的书房里。

岑夜阑正在看公文,他坐姿笔挺,握着公文的手指修长白皙,元徵百无聊赖地看着他的脖颈,肩,连指头都觉得万分合心。

他目光如火,虽未出声,却已经搅得岑夜阑无心公文上的字眼,指头不自在地蜷了蜷,留下一道浅浅的刮痕。

那道痕像挠在元徵心上,他轻笑了一声,说:“岑将军啊。”

“你都盯着这份公文看了一刻钟了,”他眉眼带笑,支着下巴,吊儿郎当地问岑夜阑,“可是碰上难事了,我帮你啊。”

岑夜阑啪地合上公文,冷静道:“殿下不在书房里就是帮忙了。”

元徵拖着嗓音慢慢的哦了声,说:“可我都依将军的了,不出声,也没碰将军。”

岑夜阑哑然。

元徵说:“分明是将军心不静,”他凑近了,笑道:“将军想什么呢,想我,嗯?”

岑夜阑脸色波澜不惊,拿公文格在二人之间,道:“我想你作甚。”

元徵勾了勾他的手指,看着他猛地抽回手,乐不可支,笑盈盈道:“将军果真是最会过河拆桥了,下了床就不认人,分明床上还缠着人,一声一声地不要走,让人恨不得死在将军身上……”

他话越说越孟浪,声音压得低,沉沉的,带着挑逗的欲念,岑夜阑维持不住冷静,如同冰面裂开一道纹,“元徵!”

“你不要胡言乱语!”

元徵越发心痒难耐,哄他,“好好好,我不说,你不要急。”

二人正说着,外头突然有侍女扣门,说,“将军,不好了,小公子发热了。”

岑夜阑脸色一凝,当即起了身,匆匆地就朝门外走去,元徵皱了皱眉,也跟了上去。

岑夜阑一边走,一边问侍女,“请苏大夫了吗,小公子怎么会发热?”

侍女道:“回将军,已经着人去请了。”

岑夜阑心中稍定,只听侍女说:“小公子这些时日一直怏怏不乐,不肯好好吃饭,睡觉,昨夜突然哭着闹着要……”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要爹娘,奶娘哄了好久,小公子哭累了才回去……”

岑夜阑沉默不言,岑亦是深深嵌在他心头的一根刺,对岑墨,他大哥唯一的遗孤,以岑夜阑之果断,却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岑墨年纪太小了。

岑夜阑和岑墨的母亲仅有数面之缘,后来便和岑亦长居北沧关,寥寥数面,她都是戴着面纱的。她是岑亦选择的人,岑夜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有什么古怪。

直到岑亦临终那句话,他说岑墨有胡人血统。岑夜阑后来调查过岑墨的母亲,却发现岑亦将往事都抹得干干净净,就连当年为岑墨接生的稳婆后来都死在了探亲途中。

一切无从查起,可越是干干净净无从查起,就越显得欲盖弥彰。

所幸岑墨只是感染了风寒。

岑夜阑看着岑墨透红的脸颊,小孩儿原本肉嘟嘟的,圆润可爱,如今却瘦了许多,眼睫毛都哭湿了。

岑夜阑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突然听岑墨含糊不清地叫了声“小叔叔”,他的手指顿了顿,岑墨又掉了眼泪,呓语道:“小叔叔不要杀爹爹……”

岑夜阑心口抽疼,猛地转身出了房间,逃也似的。元徵看着他的脸色,突然开口道:“阿阑,你听说过清州孟家吗?”

岑夜阑怔了怔,抬头看着元徵。

元徵微微一笑,凑近了,亲了亲他的嘴唇,岑夜阑下意识地想退,元徵说:“把岑墨送去孟家吧。”

“孟家的青鹤书院天下闻名,我写封信,请外祖父亲自将岑墨带在身边,教他明是非,知大义。”

岑夜阑心中微动,孟家是书香世家,鹤山书院更被誉为天下读书人的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