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渐大,你来我往间竟动起了手,元徵浑得很,招数也浑,一股子要钳制岑夜阑的劲儿。湖边石头滑,二人不留神,咕咚一声齐齐落了水。
湖水又深又冷,岑夜阑是个旱鸭子,入了水,被元徵纠缠着,呛了几口水,头昏脑涨的,下手就失了理智,拳头砸在元徵脸上时,元徵闷哼一声,舌尖舔了舔嘴里的血水,也被激起凶性,拖着岑夜阑不管不顾就往水里灌。
末了,岑夜阑挣扎力道渐小,元徵才觉出不对,匆匆看去,岑夜阑脸色煞白,眼睛都闭上了,心里也是一慌。
他将岑夜阑拖上了岸,累得气喘吁吁,浑身都湿透了,身上伤口又裂,当真是又痛又冷。
他盯着岑夜阑,小声地骂了句,支起身,拍了拍岑夜阑的脸颊,“岑夜阑,醒醒。”
岑夜阑没有反应,这人也湿淋淋的,发冠乱了,侧头昏睡着,嘴唇白,竟有几分不可言说的漂亮。元徵心里微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右眼的小痣,向下探去,脖颈修长,喉结凸起,确实是男人。
元徵目光忍不住往下看,胸膛,下身,岑夜阑在藏什么?他的心跳莫名地变快,想起岑夜阑冷静的神情如镜子般碎裂的模样,喉咙发紧,上瘾似的,非要探个一清二楚。
第5章
岑夜阑已经很久没有过秘密暴露的恐慌感了。他久居高位,身在军营,顶着一张冷险,鲜有人亲近更妄谈作他想。
只有一个元徵,有恃无恐又恣意妄为,不怀好意的探究眼神让岑夜阑脊背发寒,好像又回到了幼时。
岑夜阑原本不叫这个名字,甚至不姓岑。
他随的是已故岑老将军的姓。
七岁之前,岑夜阑吃的是百家饭,同街头乞儿无异,在边境颠沛流离数裁。至于他的爹娘,早已死在了胡人的弯刀之下,留下岑夜阑一人,有一口没口的,野草似的在这边境荒凉地长大。
岑夜阑小时候不觉得自己和别人长的不一样,直到他碰见了那个老头儿。
岑夜阑至今记得那双眼睛,浑浊的,贪婪又恶心,看看他时仿佛在看鲜美的肉骨头。
他躲着小解,小小的孩子瘦弱不堪,两只手揪着裤子,毫无防备地一回头,就撞入了那么一双眼睛里。
岑夜阑吓了一跳。
老头儿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个笑,流民,穿得破烂,从怀里掏出个热腾腾的包子,说,小家伙,想吃吗?
岑夜阑看着那个包子,下意识地咽了咽,却扭开头不理他,闷头就要走。天底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何况,这人的眼神让他不舒服极了。老头儿亦步亦趋地跟着着他,凑过来说,小孩儿你吃啊,阿爷送给你吃,不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