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的轰隆声响个不停,机场大厅雪白明亮。分离的人们在流泪相拥,亲吻道别。

她什么都没有。

阿妹背着双肩包,拖着登机箱,消失在登机口。

她眼睁睁看着,那瘦小的身影向前走,向前走,一步都没回头。

……

“Kuanazi ? gonxded ? giai ? jiaidgiel……”

(两只小狗荡秋千)

“Kuanazi ? gonxded ? giai ? jiaidgiel……”

(两只小狗荡秋千)

寒风裹挟着哭声吹向四面八方,盖住了她的歌声。

庞大的黑影靠近背后,数不清的手拼命将她推向天台边缘。

她回过头,那是一张张头戴“恶意笑脸”的面具人,鬼魅般小声低语,催促着她“快跳啊”、“快跳”……

她张开双臂,宛若一只凌空飞翔的火烈鸟,粉金的羽毛缀着钻石在风中飘呀飘。

人声鼎沸,光线刺眼。

“别刺激她!别刺激她!都给我安静!出去!”“人来了吗?特警还是消防?”“董女士你冷静,她没受伤,只是冻着了,精神、方面有点问题……”

……

“gonel ? hot ? mai ? ba……”

(将你房推倒)

“Angua ? ngua……”

(白月亮)

……

再次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柔和的雪白,陌生的房间外春光灿烂。

秦先生和“阿妹”两人并肩站在床边,她下意识惨叫起来,凭本能躲进秦先生的怀抱。

好人都想骂醒她。

只有坏人会保护她。

“阿妹”同医生护士退出病房,她手足无措地望着秦先生。

时间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望着这张俊美沉静的面容,一时间竟然有些陌生。

她贪婪地望着他,用目光仔仔细细地描摹着那熟悉的眉梢眼角、鼻梁薄唇,想要将他深深印刻在脑海中。

当黑暗和混沌再次降临,她可以用对他的思念抵挡无边无际的虚无。

呼呼

起风了。

窗外的海棠开得如云似霞,小山般重重叠叠缀满枝头,风经过时带起一阵密集的花瓣雨,恰好卷起一朵完好无缺的海棠,落到她的手心。

她怔怔抬起手

(送给您。)

(请您收下。)

(这是我唯一仅有。)

言语同那些不可追忆的往事一起烟消云散,她灼灼地看着男人,不记得如何说话,只有从喉咙里涌出的一声声、急切地“啊!啊!”

……

“这不是做大孽吗?祸了姐姐又祸害妹妹,啧啧,幸好妹妹看着是个人间清醒。”

“当着她面儿,你们说什么呢?!”

严医生单手叉腰,一脸怒意,打断了两个护士的聊天。

她坐在餐桌前,呆呆地望着手里的冰淇淋,仿佛刚从一个长长的噩梦中醒来,几个月的时间压缩在几秒钟硬生生灌入脑海。崩溃、治疗、休养、探望……认知水平奇迹般地恢复到健康状态,这段时间的一切都很清晰。

夜晚,吃过了安眠药,护士为她掖好被角。趁着药劲还没上来,她穿着睡衣悄悄游荡在别墅:书房桌上摆着造车的工程资料、冰箱上贴着手写的便签留言让“宝贝”别只吃草、客卧床头柜上摆着一盒拆开没用完的安全套……

是谁住在这里?

阿妹吗?

阿妹带回了男朋友?

她感觉到记忆正在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