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能想秦销,一想起他就想哭,回忆起他,就像在脑中播放了一部苦刑大全纪录片,连这个名字都意味着残酷。
这世上能轻易说出口的事,大抵都是不重要的。与虚荣、嫉妒、绝望、羞耻有关的,即使被命运吹到耳边,不愿承认,也不敢听。
时至今日,直到开门之前。
她依然认为一生中,只有被照亮的时刻才是生命,其余的都是黑暗。虽然她和秦销之间以烂俗收场,最终落入负心的狗血结局;但不论秦销后来又遇见了什么人,最后与谁结婚生子;她都是有幸被神明青睐,被命运偏心过的姑娘。
但是……
杜博雅双手撑在料理台边,背部紧紧弓起,一颗颗泪珠噼里啪啦地落下。
秦销送她的奢侈品是真的;打入银行账户里的巨款是真的;转移到她名下的房产也是真的。
除此之外,全是假的。
她只是一个猎物。
一个侥幸活下来的玩物。
·
杨醇瞄着小厨房门口,压低声音对汪悬光说:
“众叛亲离是杜博雅的自毁行为,也符合秦销的狩猎逻辑,难道秦销真是个恋爱脑侠?她扛过来了,没自杀,所以就活下来了?”
汪悬光无动于衷地坐在那儿,面无波澜,眼神如冰。
“我有点内疚了,聊这么一通,什么有用信息都没得到,反而把人家姑娘的伤口又撕了一遍,”杨醇小声问,“-你觉得哪个方向可以再查查?”
汪悬光:“不用查了。”
“为什么?”
“秦销的行事规则不重要,想赢,就不能按照他的规矩来,”汪悬光神色平静,只有眼尾闪烁着一点寒芒,“必须掀桌。”
杜博雅端着两杯咖啡回来,脸色倒还平静,只有眼眶微微发红。
“对不起,杜小姐,让你想起了不好的事,”杨醇小心翼翼地安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杜博雅笑着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几人沉默地对坐了一两分钟,杨醇默默打着安慰人的腹稿。
门铃蓦然响起,杜博雅去开门,访客是个穿黄马甲的小哥,不知道来送什么。杨醇看了一眼,也没往心里去,回过头对汪悬光低声说:
“等你喝完咖啡,我再安慰她几句,我们就走吧。”
汪悬光慢条斯理地放下咖啡杯:“那我先走,你好好安慰她。”
“当然是用言语安慰!不是用肉体安慰!”杨醇声音很小,但情绪相当崩溃,“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汪悬光平静道:“队友。”
杨醇哼了一声:“你开个罐头,我就摇着尾巴嗷嗷叫的那种队友是吗?”
“这是你的自我定位。”
“………………”
杨醇用眼神控诉完汪小姐,往柔软的沙发里一靠,望着天花板,想着刚才听到的痴怨故事,不由叹息了声。
嗡嗡
裤袋震动两下,他就着半瘫的姿势,掏出手机一看,登时坐直了身体。
那过于强烈的反应,引起了汪悬光的注意,她端着咖啡,向那边轻轻瞥了一眼。
杨醇面色惨白,沉声问:“你说秦销今天要干嘛来着?”
“见朝鲜的商务部长。”
“朝鲜的飞机没到北京。”
短短的几秒钟,杨醇面色骤然大变,冷汗直流,嘴唇发白,眼中血丝密布。
“今天早上两艘军舰在渤海湾相遇,秦销的货应该已经交了,而且……”
他握着手机,微颤的瞳孔倒映出屏幕上的照片一具矮胖的无头男尸,跪坐在边境碑前。
“他知道玉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