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行忍着脾气一一官方回答了些诸如“请不要轻信谣言”“这位是无关人士请勿骚扰”的废话,现在只能肯定一点安人颂绝对做了什么让安兰心万分暴怒的事情,导致这位董事长失去理智之下已经顾不了任何母子情分。
昨天夜里安人颂住在医院附近酒店,发现了藏在触控板后的摄像头和窃听器,惴惴不安一个小时后,网上出现了他的裸照供网民品评,而安家绝对是有能力将其撤下的,安兰心却就此放任不管,惊魂未定下,他发现落地窗的帘子没有拉上,正要去把这巨大的窗口挡住时,他和蹲在窗外待守他的数名记者对上了眼睛。
安人颂似乎终于顶不住这样的精神鞭笞,焦急绝望地向李少行打电话求救,他在电话那头崩溃地大哭,李少行几乎听不清楚他的声音,只能听见关节骨骼挪动的可怖脆响:“李少行……李少行……我怎么办……啊……你帮帮我……我怎么办……”
李少行靠在床头上,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方以琮被他吵醒,有点不满地咂了咂嘴,把脑袋靠在李少行屁股上:“吵。”
李少行伸手碰碰方以琮的头发,回答安人颂道:“我不知道。”
安人颂的哭诉声音簌簌地抖个不停,胸腔被哽咽撑满,差点一口气喘不出去:“你救救我,好不好……我求你李少行……”
李少行心里说不触动是假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破碎成如今这样,他也唯余一声叹息,他敷衍道:“你不是常有这种事情吗,那时候怎么办的如今就怎么办不就好了?”
安人颂依旧惊魂未定:“我……那时候怎么办的……”
李少行揉了揉太阳穴,还能是怎么办的,全靠李少行在后面把屎把尿,他也有点不耐烦了:“不去听不去看,就当没发生过,你的裸体整个圈子里谁没看过?”
方以琮这时趴在李少行耳边对着听筒大喊起来:“谁啊大晚上的还吵我们李总睡觉!也不看看几点了!”
李少行被他吓一跳,赶忙把电话挂了,就往方以琮脑袋上敲了个爆栗:“我耳膜要烂了。”
方以琮才撅着个嘴抱着他缩进被子里。
李少行想起这通电话,再看看安人颂现在眼皮底下的青黑色,心中五味杂陈,安人颂看他神情,对他轻轻笑了笑,脸苍白得像死人,看上去又惨又可怜。
安人颂是这次转移舆论话题的头号大功臣,人们对他的评价也并没有对于他“玩得花”的惊讶,反而津津有味地探讨起他玩得花的方法和对象来,于是,连李少行都有保镖开路帮忙推开记者网红,安人颂还要在原地忍受聚光灯的折磨。
安兰心的车有单独的位置,在唯一一间已经预留好的私人车库里,这个抓着权力半辈子的女人此刻已经彻底衰老,美丽如乌云的头发大把地掉了,强行盘起来的花白头发几乎能看见头皮,她苍白的手紧紧抓着一旁冷漠得像冰的大儿子,小声地嘱咐着发布会的注意事项,每隔几句就要举起氧气罐子吸一口,安雅才却对这些视若无睹,木然的眼睛扫过来,他对李少行假笑太久,如果没有意外,他可以维持温柔完美的爱人形象一辈子,他又勾唇笑起来。
安雅才要笑,才能感觉到自己在给李少行传达某种爱意,这样违背了心情的示爱让他能安心地减轻悔意我每次见到你,无论什么情态下,心里都很快乐。
或许安人颂也是如此。
方以琮浑身像刺猬一样防备,很故意地和李少行在他们面前十指相扣,李少行看着这个虚情假意的富人家庭,在车顶上面轻轻叩指:“找我什么事?”
安兰心盛气凌人的模样已经完全消弭,她艰难地从手袋夹层里拿出一张白纸,李少行静静和她对视,看出她眼中的请求,随意地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五家境外银行的账户名和密码。
李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