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和斑驳猩红的薄唇,她的神色已不复冷淡尖锐,眉眼染绯,秾艳如桃李,急促的喘息和狂热的晕眩,蓬勃混乱的气息包裹,肌肤和感官都在灼烧,黏腻的冷汗和湿滑的热汗,挨蹭的肌肤毫无间隙地黏合在一起,昭彰而强硬的存在,尖刻又强势的痛楚,一分一秒都难以忍受,灵魂战栗到无法忍受。

“赵星茴……”他仍是沙哑语调,高热横窜,将深邃的侧脸紧蹭在她的柔软脸颊,吻落在她的唇际,滑到她的玲珑洁白的耳垂,热腾腾地含住,将呢喃传递进她心底,“我喜欢你,我想要你……我是你的……”

她想起他们的初次,也是在晦暗凌晨的沙发上,眼眶酸胀到有液体溢出,嘶声回他:“我早就扔掉你了。”

闻楝用力封住了她的唇。

唇舌纠缠,蚕食侵吞,至死不休,说不清那种感觉,无边汹涌的热潮中带着淡淡的苦涩和强烈的战栗,世界唯有此刻存在,灵魂灼烧至卷曲,下一秒灰烬要碎成齑粉,可齑粉之外还有更多的东西,更坚硬的存在,流窜的电流和痉挛的身体,有那么一瞬赵星茴已经丧失了力气,心跳出了身体,发酸的唇齿软绵无力,意志分崩离析,自暴自弃地把指甲抠进了他的后背。

他神色压抑,喉结翻滚,热汗淋漓,紧紧地抱住了她,和她融为一体,修长手指掐住滑腻饱满的大腿,最后的那刻沉沉抵住她的额头,哑声呢喃:“捡回来就好了。”

所有的距离都在消失,可没有人做爱这么疯狂,咬牙切齿地接吻,她要揪住他的头发和肩膀,不许他在她之上,不许他放肆不许他越界,要吞噬他的硬骨和倔性,要他软成泥浆踩在脚下,他锁住她的手腕和腰肢,想亲吻她眼角晶莹的泪和惊慌失措的白鸟,她弓起身体,尖叫声却像柔柔水波一样荡开,两人裹着薄毯从沙发滚到地毯,又在地毯上撞至茶几,最后无路可退,拼命用身体绞杀对方,挣扎着扭动着硬犟着,在浓烈的喘息和破碎的厮磨声中迷失自己。

那种感觉要爆炸,他额头脖颈乃至手臂的青筋脉络都在绷起,滴滴热汗沿着鬓角下巴滚滚而下,一颗颗砸落在她眉心、脸颊和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是黏重的汗液,密不透风地将人缠绕,太烫太热太缭乱,烫得人身体发软发抖控制不住要哆嗦,所有的冰激凌在融化,休眠的火山被滚滚岩浆覆盖,身体和意识已经不属于自己,扔上了浪尖被拍得粉身碎骨,再一缕一缕被狂风席卷至高空。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也许短暂也许漫长,只是从来没有这么激烈而磅礴的体验,最后她的嗓音已经归于破碎甜腻,而他忍耐至最后的迸发之前撤离,薄毯里凉津津的,湿得一塌糊涂,有她的也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