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间,包含了多少不甘与怨愤,他的手段又是多雷厉风行。
要真答应下来,依他乖僻邪谬的性子,说不准会秋后算账...
赵锦宁想入非非,寻不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李偃却突然松开她,搭在肩上的手,缓缓捻转到颈间,温热指尖隔着一层单薄中衣不住的摩挲,摸的她毛骨悚然,情急之下握住了他的手,慌不择言的应下:“好,我...心里只会有你一个...”
她以为是迟迟没答应,他定是恼了。
谁知,李偃一把捞起了她颈上的碧玺珠璎珞,摸着坠在项圈底下的如意玉锁,漫声道:“我当是什么劳什子,原来是这个,硌的我心口窝疼。”
惯会故弄玄虚!赵锦宁银牙暗咬,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答应了,就得做到,”李偃捡起地上的帷帽给她戴上,语气稀松平常,但逐字逐句落到她耳中,无不是告诫,“你该清楚,我最恨诓骗。”
轻纱遮面,晦暗舱内,她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不过能想到,那双比鹰利的漆黑眼眸,定是满含得逞后的狂傲。
李偃深知她敏捷多疑,再待在这儿,怕忍不住露出破绽,便道:“这里头太憋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赵锦宁撩开面纱,看着他长身秀立在甲板,一袭朱红袍衫在疏疏朗朗的灯影中翩谦似火,甚是灼艳眼瞳。
此刻,心乱如麻的人变成了她。
平静半晌,赵锦宁缓缓走出船舱。
起秋风了,雨后弥漫的潮气,幻化成了一层薄薄的雾漂浮在河面,远处锦绣灯笼模糊的不成形状,孤舟已经驶进秦淮河中段,岸边商户店铺陆续打烊,四下静谧。天上无星无月,水中微茫点点,颇有些江枫渔火的味道,不禁让人倍感凄凉。
赵锦宁抱臂驻足,望着几步之外衣袂飞扬的李偃,突然很想知道,他冷不冷。
李偃听到渐近的脚步声,回身望她:“外面凉,怎么出来了?”
“里面黑,我一个人待着怪害怕的,”她恬静面上漾起淡淡笑容,“其实...”
“我是担心你。”
她眼中沉静如一汪清泉,半点波澜未起,倒教人分不清是真话还是假话。
赵锦宁见他的脸色没有方才那般难看了,“好些了吗?”
他嗯了一声,“吹吹风,好受多了。”
河面上的秋风带着寒气,冷嗖嗖地吹开了裙摆大褶,透过雀蓝膝裤直往身上灌,赵锦宁禁不住打个寒噤,微微咬着下唇问道:“你冷不冷?”
“不冷,”李偃伸手想牵她,她却站在看得见够不到的地方,“你冷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