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拣出某些罪不至死,却又能敲打他暂时安分守己的证据呈给我皇兄,用来他转移我们当前众矢之的处境,另外还能将他鼓动起义军造反的事延迟些许。”

“最好是拖到皇兄重病不治...王柘扶持幼子登基,主少国疑,官宦当权,天下大乱。如今岱钦死了,他的谋士吴即中投靠淮王,淮王有此人出谋划策不会抢做出头鸟,而兖王一心当皇帝,又是各路藩王中最有兵势的自然首当其冲打着清君侧的名头挥师进京擒贼,”她目光炯炯,将他所有盘算捋的头头是道,“夫君这是要坐山观虎斗。兖王淮王相争必有一伤。”

“如今边疆动乱荡平,我们无后顾之忧,只待淮王举兵平反王,两人斗得你死我活时,再光明正大拿出‘密旨’将二人一举诛灭。”

李偃愉悦地扬眉,赞叹道:“娶妻当娶赵月珩。”

“赵月珩当真女中诸葛也。”

她不以为意,娇哼一声,嗔道:“我可不是诸葛。”

李偃笑着附和说是:“你不是诸葛,你是女皇。”

她挑眉,用他曾经说过的话来回:“有能耐的,坐着指点江山,没能耐的,鞍前马后。”

李偃抬起她下巴,深深一吻,温情脉脉地告白:“臣心甘情愿,为公主赴汤蹈火。”

第0197章 哪天我再娶你一回

六月初八,微雨新晴。

黄昏时分,碧天如水,淡薄云层下的公主府张灯结彩,喜气氤氲。

大红喜字从门扉一溜儿贴到内院。厢房闺阁中凡入目之物皆绑着红绸盖着红布,喜气洋洋。

嫤音身穿凤冠霞帔端坐在妆台前,岑书、莘萦为她上妆。赵锦宁旁边点拨,笑道:“胭脂可以少涂一些。”

自古以来,新娘都是浓妆。胭脂要涂到“金盆水里拨红泥”的地步。至于为何?据赵锦宁琢磨,大概是新婚夜,怕新娘子太羞露怯,故意涂上厚厚一层粉黛妆饰。再者新郎官醉醺醺的入洞房,涂的鲜亮些也好教人分清眼睛鼻子嘴儿吧。

赵锦宁和嫤音都领教过,晚上照镜子都得吓一跳的程度,全无美丽可言,因此两人都不喜欢。

这回在禾兴,俩人都能做主,想怎么涂就怎么涂。

不多时,鸾镜中显现出一张细钿、红靥、皓月肌的俏脸。美人儿总是淡妆浓抹总相宜,素颜红妆甚是夺目,美得不可方物。

赵锦宁细细瞅着嫤音,笑微微赞道:“我若是个男人,非你不娶!”

嫤音羞涩一笑,拉着她的手唤了声:“嫂嫂...”

瞧她有话说,赵锦宁遣退屋内侍立的婢女,问:“怎么了?”

“我...心里有些谎...”嫤音娇羞怯怯,红晕染上耳,支支吾吾道,“嫂嫂...我,你知道我...”

太爱,所以在乎自己是否完美无缺。

“别慌,”赵锦宁抚抚嫤音的肩给予鼓励宽怀,柔柔说道:“男人娶妻又纳妾,左拥右抱,可从来不觉自己不贞不洁。”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你都是清清白白的嫁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合情合理,何忧何虑?”

“贞,坚也。洁,名也。都是内在品格的修养,而非外在躯壳的枷锁。”

“他爱的是你,并非是皮囊。”

这番话,令人肃然起敬。嫤郑重音点点头,心中再无顾虑,冁然一笑,面靥如花:“以后再不叫你嫂嫂,只管叫师父!”

赵锦宁嫣然含笑,悄悄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洞房花烛...不要自己难为自己,你也可以来引导...会顺心些。”

这样贴心私密的话,除了最亲的闺友还能有谁告诉呢。

嫤音听了慰悦又赧然,脸红的要滴出血来,咬着唇嗫嚅:“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