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拿起汗巾抆上了她颈脖。
她默默舒了口气,“我想洗一洗。”
他道:“水凉透了,明儿再洗。”
也罢,她抬手摸着手腕上万无一失的合香珠,任他由上到下地擦拭身上汗意。
一条汗巾都不够使,李偃又拿来自己的才将她擦干爽。
他见桌上还有一大摊水液浓精,微微蹙了蹙眉,问她:“自己能走?”
“能...”
她心头颤抖,梗直背脊,撑住桌沿下了地。
临时驻扎一晚,大帐内并未铺设毛毡,地面全是小碎石子枯草枝,她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到屏风后,还是没忍住倚屏回眸一顾。
他正在擦洗桌子。
北方晚秋白霜蒙地,寒冷砭骨,兼之昨日下过雨,地面分外湿潮,凉气像生了刺一般顺着脚底往上窜,冰得她通体发寒,两腿战战,小腹隐隐作痛。她掩好披在肩头的男人宽大中衣,抱紧臂膀抿平唇角不受控地搐意,静静地微笑。
冷点好。
体凉,心也就不那么的热了。
脑袋也能时刻清醒。
隔着一架屏风,他在外收拾桌子,又清洗自身,走进来时,她已擦净足底湿泥,坐在榻上发呆。
“怎么还没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