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书一想,玉器易碎不好携带,而宫样民间不多见,一旦流窜出去便会暴露行踪。顿时恍然大悟,仔细挑拣一番,最后只剩十几件首饰,并一些散碎银子。
京城千里迢迢,光靠这些哪里能够。岑书忖了忖,道:“不如奴婢开了库房再取些银子?”
赵锦宁摇摇头:“动静太大。”
“奴婢倒没什么,”岑书面露难色,“只怕要委屈殿下了。”
赵锦宁笑笑:“把我的金印带上,只要能走出禾兴省,行到其他州府衙门自然会有官兵护送我们回京。”
一时收拾妥当,赵锦宁望了一眼炕案上的鎏金珐琅座钟,时间还早,她拿了块栗子糕吃着,又捏了一块塞给岑书,“吃罢,吃饱好有力气。”
主仆两个吃了一碟子糕,喝完一盏茶,那厢,婢子端着安胎药来了。
赵锦宁冲岑书使了个眼色,岑书悄悄站到门后蓄势待发。
婢子毕恭毕敬上前,赵锦宁接过,婢子稍稍抬眼盯着她喝药,丝毫没发觉身后突然多了个人。
“砰”地一声。
赵锦宁重重将药碗撂在炕桌,婢子也捂着脑袋倒地不起,岑书在后,两手还维持举花瓶砸的姿势,脸比满地碎白瓷渣还要白,身子也颤个不停。
赵锦宁踩下脚踏,一把握住她的手,“别怕...她死不了的。”
厅内的婢女听见响动,急忙进来,谁知一迈进门槛就被人打了一闷棍,她捂着伤处回头,迎面又来一棒,额前脑后两记重击,再也无力抵抗,晕死了过去。
赵锦宁用脚踢了两下,确定人起不来后,冷静又急切地吩咐岑书:“岑书,快!”
“是!”岑书飞快将包在白狐毯内的包袱抱起来。
主仆两人快步出屋,锁上门,急三火四地走到垂花门,眼见转过弯就到月洞门,遂放慢了步子,赵锦宁握一握岑书的手,矜矜道:“岑书...别怕!”
岑书深深吸口气,狠狠点一点头,“奴婢不怕!”
“好...”赵锦宁鲜艳靓丽的妆面上多了一丝欣慰又悲凄的笑容,“走吧。”
杜常打远处迎过来见礼,请过安,抬起深邃眸子,恭敬又谨慎地打量她一眼,又见岑书怀里抱着东西,愈发小心,笑着问:“殿下,这是...要出门?”
赵锦宁纤指点了点捧在手中的《太白阴经》,杜常会意,忙弯腰接过来。
“这点小事怎么还劳动殿下亲来...”杜常目光朝后扫了扫,并不见俩婢女随侍,眉头一皱,有些起疑,“婢子也忒懒怠,敢如此不尽心,卑职定要打发了她们,再寻两个好的来伺候殿下。”
赵锦宁微微一笑,“她们服侍的很好,很用心。”
兰.生.柠.檬.岑书接言解释道:“两位姑娘,一个到膳房看顾午膳,一个去煎药了,都不得闲儿,就我陪着殿下过来了。”
杜常闻言也觉合理,视线又落到岑书怀中毛毯上。
赵锦宁朝前迈步,岑书跟着,边走边说:“殿下说内室的床硬,寻了个毯子铺上,驸马回来也好歇息。”
杜常随同主仆两人进了书房。
赵锦宁莲步款款走到书架前,像模像样挑了本海外游记,自顾自地坐到案后圈椅,瞥见杜常探头探脑地往内室张望,她杏眼一弯,笑道:“岑书手脚粗苯,做事不大细致,杜守正最是古道热肠,不如进去帮衬一二?”
“卑职失礼,”杜常一听,讪讪闹了个红脸,忙搁下手中书,却行后退:“殿下若有吩咐,随时传唤卑职。”
脚步声走远,岑书也从内室出来,主仆两个交换了个眼神,立马行动起来。
岑书自到书房门外戍守,赵锦宁摁下了麒麟眼珠开关。
石门厚重,机括费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