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又陷入死寂,静的让赵锦宁心头火焰慢慢冷却成冰,她面无表情地将妆台上鸾镜、首饰匣子、装胭脂的瓷盒...一件一件全都拂落地上。

她听够了物件与地砖碰砸的声响,起身踏过满地狼藉,走到床榻,歪身躺下。

之后她不再进食,只管一动不动的躺着。

婢女们怕出事便汇报给负责看守公主府的杜常,杜常亦不敢含糊,谴人快马加鞭告知李偃。

正值两军交战,李偃第五日才得漏夜回来。

不过半月未见,她瘦的弱不胜衣,如同折下枝头的娇花,萎蔫不堪垂在枕边近乎枯萎。听到婢女唤将军,微微睁眼,瞅见果然是他,勉强打起精神,几日水米不进,头晕目眩,哪里还有力气,扎挣几下也没能坐起来。

纵使再气再恨,李偃也做不到视若无睹,搀她倚向引枕靠着,眼神示意婢女上前伺候她匀面擦手,喂饭。自己卸了身上铠甲,用沐盆中剩下的水洗了把脸。

赵锦宁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说要问,她没有力气开口说话,得不到他的解释,也不甘心用膳,偏脸躲开递到唇边的瓷勺,直勾勾望向他。

可他只是眼睁睁瞅着她,一言不发。

他漠然不动的态度耗尽了赵锦宁精气神儿,她疲倦地阖上眼,心里清楚绝不仅仅是因为她见过李霁言的缘故,可也不敢再往下猜疑。

这是她百般考究过的人,如果不信任他,那岂不是连自己也信不过了吗?

第0149章 锦儿是我发妻,因病离世

心绪千回百转之际,忽听得脚步响动,紧接着,是瓷器清脆的碰撞,略带温热的勺子粗鲁地抵进了她的唇缝。

赵锦宁知道是他喂的,想他或许是在等她主动解释,于是,他喂几勺,她吃几勺。

饿了几日肠胃稀薄,不能过多进食,一小碗燕窝粥喂完,李偃接过婢女递来的杯盏,伏侍她漱口擦唇,又一声不吭地放她躺回枕上。

感觉他要走,赵锦宁睁开眼睛拉了拉他的手,细声弱语地开了口:“别走...我有话要说。”

李偃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挥手屏退婢女,曲起手指将掩住她大半脸颊的青丝掖到耳后,淡声道:“什么话?”

“那日..从铺子出来,街上遇见表哥...实属意外,我不是有意隐瞒你,怕你多心...才撒谎的...”

李偃抚在她发上的指一顿,冷声打断:“我已尽知,无关紧要的事,无需再多言。”

他怎么不懂呢,要死要活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不过是为逃出去使得手段。上辈子李霁言不曾来禾兴尚能忍耐,现今李霁言来了哪里还按捺的住。此刻说这些无非是以真乱假装模作样。他实在太懂,不想再听她多说半个字。

赵锦宁的心骤然乱蹦,似乎要跳向不敢去想那头,她深深息了口气,竭力调匀发颤的嗓音:“那为什么...把我关起来?”

“你说呢?”

“聪明如你,怎么会不明白?”

她自是明白的,明白他对她的心思,才会哄骗他,利用他。

他眼中轻蔑彻底击穿了她岌岌可危的倚赖。

是啊,她怎么能不明白。

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他与她隔着母仇。

初次见面他就险些掐死她,时不时不受控地发作,看她的眼神都是含了恨的。

他娶她是退而求其次的蛰伏,待她好,那些柔情蜜意不过逢场作戏稳住她。如今手握兵权,自然不必再虚情假意。不日举兵南上,她这个赵家的公主岂不碍眼?

既然都是做戏,他那么恨赵家人,该杀了她,可又为什么留着她?

李偃见她默不作声,更加认定正中下怀,他没有再待下去意思,正欲起身,突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