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拱了拱手,精明目光斜向城门,斩钉截铁道,“卑职敢拿项上人头作保,城中士兵绝超不过六千人!”
“你们汉人嘴上功夫真是了得!”左军师吹胡子瞪眼,操着南腔北调的官话鄙夷道:“你作保?你二两重的脑袋比不上只羊羔值钱。”
“您千万不要相信这个汉人,中原人心眼多最是狡猾!”又见岱钦沉吟不语,恐被劝服,忙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劝说道:“他们汉人有句话叫‘事反常态必有妖’,您不觉得一路打来太顺利了吗?说不定城内埋有陷阱。不如退回狡骏岭,进可攻退也可守。”
吴谋士听不懂左军师叽里呱啦的话,但明白是跟他唱反调,瞧着岱钦脸上浮现动容神色,忙进言:“北笀山外一战,赵军倾巢出动!禾兴城已然空城。李偃死在将军刀下后,军队鱼溃鸟散。纵使城内有兵,然,无领军之将,不过一盘散沙。”
“倘或今晚不攻,明日援军一到,禾兴城防高耸入云易守而难攻啊!”
“还请将军三思!”
两位军师,各有各的理,岱钦心中较量片刻,盯着夯实城墙,拍了拍手。
队伍中有个小卒捧着个木盒子颠颠地跑过来,岱钦俯身耳语一番,那小卒打开木盒,拎起盒中血淋淋的人头,跑到吊桥上,高声大喊道:“李偃人头在此,速速打开城门!”
说着,一脚踢到桥中央,那满脸血污瞧不出长相的人头叽里咕噜滚了几滚。
两军对峙,一明一暗,又过了阵相当沉寂的时刻。
静谧空气中似乎有血腥味弥漫开,赵锦宁听到咯咯地声响,是什么?
许久后,岱钦抬手做出个撤的手势,身后骑、步两兵齐刷刷调转向后,军靴铠甲飒沓作响,整齐划一地前进步伐,震起地面黄土,如尘暴一般迷人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