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如常,身上还是晨起他走前穿的那件家常藕荷色披袄,竖领镶着圈白貂毛,毛茸茸衬着欣白颈子,瞧着十分温软宜人。
他不见有异,方在门前站定,脱下朔气冰人的玄青披风,“什么事这样忙?”
“过来呀,”赵锦宁见他眼红唇也红,说话都透着寒气儿,想把小手炉递过去给他暖暖,他只站在门口不挪窝。
翔云忙忙来找,李偃以为有什么大事,嫌马车慢,直接骑马回来,身上都教风吹透了,“我身上太凉了,再冰着你。”
“哪能这么娇气。”
李偃见她要下炕,一摆手:“罢罢罢,你快老实坐着。”
他踱步上前,坐在紫檀小炕几右边,接过她的小手炉暖着:“可用过饭了?”
赵锦宁说没有,他笑笑:“想要我陪着用饭,早说一声儿,我都在衙门吃过了。”
“兴师动众让你回来,不是吃饭,”赵锦宁拈起炕桌上的信纸,努努嘴,“喏,嫤音来信了,你瞧瞧。”
李偃一目十行看完,手啪地一声拍向桌面,拉着俊脸低斥:“简直胡闹。”
赵锦宁见他动气,也就明白嫤音信上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她把她要来和兴的事儿告诉她大哥哥了。
不管以密友还是作为嫂嫂,她都认为该说。
金陵和兴万里迢迢,往北这一道儿正值灾情四起,她一个弱女子,要有什么闪失,可怎生是好。
她觑着李偃,心里暗暗艳羡嫤音。
她怎么就没有个因为担忧她安危而生气的哥哥呢。
想着想着,她就问出了口:“倘或是我千里迢迢来寻你,你会生气吗?”
“不会。”
李偃侧过脸来看她,目光灼灼,“我不会允许你离我超过半丈远。”
他眉眼间有能化开寒冰的温存,一下暖进她心里,热乎乎的。
好像在这刻,没有哥哥心疼也不打紧了。
赵锦宁再无疑问,又关心起嫤音如今走到何地,何时能到禾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