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荔枝‘益肝理气、祛寒补血’殿下体性寒凉,少食一些最是有益,”岑书深知她不喜甜果,笑眯眯劝道,“您配上清茶来吃,就不觉得甜了。”
赵锦宁经不住苦劝,接过岑书剥好的荔枝吃进口中,一嚼鲜甜汁水四溢,对于不爱吃甜的她来说,实在不妙。
岑书见公主黛眉蹙成小春山,忙递上清茶,道:“玛瑙缸里还有湃的鲜李子,奴婢这就去拿来给殿下改改味儿。”
她饮了口茶,感觉没那么甜了,又拿起一颗鲜润荔枝,笑道:“既然太医说好,我就少吃两个,总好过吃药不是?”
“是!”岑书欣慰不已,心中感叹驸马真是料事如神,见公主屈指剥荔枝忙道:“殿下仔细伤了指甲,还是教奴婢来剥罢。”
“不用,”赵锦宁道,“你去打盆清水来,把这些荔枝壳都浸到水里,日后好用来制香。”
赵锦宁就着清茶吃了六七颗荔枝,淘洗完荔枝壳,一抬头,不觉窗外渐上黑影。
颂茴进来问:“晚膳齐备了,殿下要在哪里用?”
赵锦宁驰目窗外,微微出神,没立时搭腔。
颂茴转眼去讨岑书示下,岑书瞧公主一副望眼欲穿的架势,顿时心如明镜,便替主子问话:“驸马可回来了?”
“回了,”颂茴道,“前院递进话来,说驸马在书房还有些公事要办,教殿下别等,先用膳。”
“晚饭不急,”听得此言,赵锦宁总算有了反应,她收回目光,抬身窈窕迈下脚踏,吩咐道,“去拣一碟子鲜荔枝,我们去瞧瞧驸马。”
近日李知行新谋了个四品小官,天天早出晚归,难见人影,倒比皇帝还忙。她倒要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勾当!
一径儿到了前院,小前厅静悄悄的。那几扇雕花门四敞大开,堂内未点灯,只香案前燃着两盏红烛,荧弱光线虚虚映照着正中所供关公,瞧着十分慑人。
赵锦宁轻移莲步进门,见书房内亮着灯,她回望一眼威风凛凛的关二爷,腹诽李偃惯会故弄玄虚!
等踱到书房,岑书一推门,屋中竟空无一人。
主仆两人迷茫对视,岑书道:“驸马八成回内院了,殿下我们回罢?”
赵锦宁感觉他是出去了,且还会回来,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这么走了,着实可惜...
她流盼一顾,目光落在靠墙的大书柜,曼声道:“我找本书看,你先回,若是驸马回去了,再谴人来知会我。”
岑书放下手中瓷盘,答应着去了。
上回赵锦宁来书房,不曾细察就走了,现在她打量着屋内同金陵老宅书房如出一辙摆设,属实感慨。
他对于喜爱的物件还真是坚定不移。
徐徐走到如意云纹平头案前,她抬手搭上桌沿轻扶着绕桌后,见架阁上的小座钟都与金陵老宅的一模一样,不禁哑然失笑。
真不知有什么好的,值得他这样中意。
她倒要瞧瞧到底有何精妙之处,伸手去够,岂料这钟看着不大却沉的很,一只手居然拿不起来。她蹙了蹙眉,暗觉有古怪,举两手去抬,竟也纹丝未动。
忽然想起,李宅浴房的暗门,难不成这座钟也藏着什么机关按钮不成?她踮起脚,细细观摩。亭形的座钟,顶部四角镶嵌玉石,正中趴伏着只精巧的小金麒麟。
从头至尾缜密摸索一番,总算在尾后触到了不易详察的凸起。她深深吸了口气,用力一摁,只听“咔嚓”一声,紧接着,面前这架大书柜,沉重顿开,分别向左右挪移,露出了里面半堵石墙。
石墙,无门无缝,中间雕刻着只大麒麟。
单看,就像一幅影壁,无甚特别。
可她深觉,墙后定有玄机,后面到底有什么呢?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