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仞向前两步,颔首抱拳:“殿下,驸马求见。”
话音甫落,又响起脚步声。
轻中带稳,不紧不慢。
赵锦宁目光越过孟仞,注视着直通上下的城楼豁口。
不多时,李偃踱着沉稳步伐,翩翩而现。
一身轻甲,红缨灼灼。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李偃一开口,孟仞敛起深眉,凌厉眼风斜斜刺向了他。
他不屑一顾,轻慢地自孟仞身侧走过,立在前方。
赵锦宁瞥见孟仞手握向了刀柄,不等他用眼神请示,及时开口阻道:“大档头。”
孟仞收手,应道:“臣在。”
“我与驸马有话要说。”
“是,”孟仞深深眈了李偃一眼方退步而下。
两两互望,半晌不言语,赵锦宁头回见他穿甲戴盔,不由想起以往所见武将画像。
再一看他,真是爽心豁目。
其实作画未必要豹头环眼,粗狂不羁才能突显将军的骁勇善战。
这不,精致俊朗,照样能英姿飒爽,矫矫不群。
李偃摘掉盔帽,用左臂环在身侧,“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赵锦宁恍过神儿,方记起他适才问话。
为什么到这儿来,她也不知,当时看见城楼,鬼使神差的想上来看看。这么回好似太敷衍,略一思忖,稍加改了改:“我想看看,你回来没有。”
他没搭腔。
沉默须臾,李偃换盔帽到右侧,空出左手,朝她一伸:“来。”
赵锦宁掀开面前轻纱,幽婉地乜他一眼,本想问问他,你不能过来吗?还不及开口,一阵劲风猛烈扑来。
她站在风口,头上帷帽瞬间掀起,忙一把扶住垛墙,闭上眼直打冷颤。
只听“哐啷”一声。
睁眼只见他疾步朝她而来,急到跟前,他握住她胳膊调转身形,挡在了她身前。
“回家罢。”
“嗯...”
李偃往下一觑,见她穿的是软底绣鞋,“走得动?”
“走不动。”
她向他伸手,是要抱的意思。
“我身上脏,”李偃不接,眼一垂,说:“你瞧。”
她随着往他胸前皮甲一瞅,见上面星星点点似是沾染了血迹,抬眼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关怀道:“你有没有受伤?”
“谁能伤的了我?”李偃蹲下长腿,“上来。”
瞧他这自信不疑的模样,若不是见过他身上那些浅浅深深的疤痕,还真给她骗了去。赵锦宁在心底默默说他自傲,伏到宽阔背脊,悄悄笑了笑。
“没受伤就好。”
李偃背起她,走了没两步,她突然喊道:“等等!”
“又怎么了?”他回顾看她。
“喏,”她朝撂在地上的盔帽,努努嘴,“捡起来。”
“教他们捡就是,”李偃往前迈步。
她说顺手的事儿,非要捡起来,李偃只好依她,走过去弯下腰要捡,她又说:“我来捡。”
“夫君别松手,再摔了!”
“摔不了,”李偃特特抬起一只手,单手往上托举圆臀掂了掂,“还没练武的沙袋重。”
她生怕摔下来,两条腿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他的腰,“别动!”
“好好好...”李偃戏谑道,“你还真是惜命。”
“那当然,我想和你长长久久。”
李偃一顿,没再吭声,她伸手去捞盔帽,还差一点够到,便喊他:“再低一些。”
他屈屈膝,她单手去拿,废了好大的劲才拾起来,“好重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