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是真不懂,她从来不说,永远是一副温柔体贴模样,包容他的所有。

十一年,听着很长,实际他与她朝夕相处的时间却很短,她也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机会去理解。

现在,他要她袒露,要她真性情,才会想着激她。

他豁然低头望着她的眼睛,“你...”

赵锦宁笑笑:“我也不懂。”

她不懂,一早就打好的棋谱,还是乱了套,这颗棋子摆放的位置,脱离了掌控,要朝着不可预估的方位坐落。

李偃莫名松了口气,咽下“你是不是心里有我了”的问话,变成了:“互相勉力罢。”

听她说好,他又道:“我们是夫妻,你有什么话尽可像我坦露。”

“别教我乱猜。”

赵锦宁沉思片刻,笑道:“好。”

“现在我不想盖被!”

“好。”

他答应着给她掀开,她却犹豫了:“那伤风了怎么办?”

“我照顾你。”

“好。”

两人面对面的躺在罗衾光滑缎面上,汗意凉透,他见她胳膊上浮显细小粟粒,问她:“还不盖?”

她嗯了一声:“我不想。”

“好,”他笑笑。

赵锦宁弯起眼睛,翕张丹唇无声吐露:“真傻。”

“可不是,”李偃出声说完,又无声吐了四字,赵锦宁没看懂,“你说的什么?”

“赶明儿你就知道了。”

直到过完上元节,赵锦宁喝完最后一碗辛辣姜糖水,她寻思过来,他说的是“姜汤好喝。”

第0108章 夫君觉得她好,那纳进房

禾兴春日迟迟,直到仲春以后,气候才渐渐有所回暖。

这日午后,日影游转廊下投向镂花窗扉,映在书页,给纸张渡了一层薄薄金色,赵锦宁抬眸见窗外暖光明媚,檐下卷帘静待不动:“今儿这天倒好。”

“是呢,”岑书边往小莲蓬形熏炉内投香片,边接话:“刮了连月的风,今儿可算是消停了。”

她阖上炉盖,笑着询问:“花园子都修葺好了,奴婢陪您去逛逛?”

自打来了禾兴,天寒地冻出不得门,赵锦宁屋里闷了一冬,早已想活动活动筋骨,便合起书,“那就去逛逛罢。”

“殿下风寒才好,还是再披件衣裳。”

岑书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大年初一那天早晨起来就鼻塞流涕的打喷嚏,太医诊脉说没大碍,喝些驱寒姜汤就可。

谁知从初一喝到十五,喝的脸都绿了才将将巴巴的好了。导致现在一说风寒她就想起那个辛辣气味,直欲作呕。

全怨李知行!谁家喝姜汤用海碗?

想及此处,她起身下了脚踏,走至厅堂不见罪魁,纳闷嘀咕:“一大早儿用过饭就不见人影,也不知去哪了。”

岑书捧着浅蓝对襟披风走上前听见,一面往她身上披,一面道:“殿下可是问驸马?”

赵锦宁嗯一声,自己拢了拢披风。

“估摸在外书房,”岑书为她扣好襟边云母玉扣,笑道:“殿下可要驸马相陪?奴婢着人去请?”

“不必。”

主仆两人沿着直通后花园的回廊走。

花园前前后后修葺了大半年,赵锦宁还是头次来逛,一进园,迎面便是座巍然屹立的麒麟状灵璧石:“这得有两丈高了吧?”

“可不是,”岑书答道:“奴婢听常记溪说,是驸马派人从京城运来的,足足半年多才运到禾兴来。”

赵锦宁一听是李知行的手笔,暗觉有古怪,走近细看,愈发觉得石头不似浑然天成,像是人为镌刻。

她屈指四处摸摸敲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