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视镜里,盛嘉言对我投来同情的目光,我咬住唇,有些委屈地小声哭了起来。他依旧毫无反应,好像外面的风景更能吸引他一样。我悲愤地想,完了,博同情这一招也不管用了,我更觉得难受。
我们三个从下车到走进酒店大堂,泊车小弟还有服务员们都把目光放在我们身上,假装忙碌的背后是一颗颗八卦的心。这也是情理之中的,程靖夕和盛嘉言两个人本身就是吸引女性目光的焦点,我一袭婚纱在身,又哭得梨花带雨,更是引人遐想无数。
“你在这里等着。”程靖夕指着大厅的沙发对我说,然后和盛嘉言往前台去了。
我坐在沙发上抽抽噎噎,有服务员走过来给我递来一盒面巾纸和一杯红茶。我短短几个小时内说了那么多话,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事情,还哭了这么久,嗓子早已干得冒火,抓起杯子就一骨碌喝了起来。
“小姐等……”连服务生都来不及阻止。
然后我就全数喷了出来,舌头火辣辣的。人倒霉的时候喝口水都会被呛到,我不仅被呛到,还被烫得不轻。
眼角余光瞄到盛嘉言推着程靖夕正往我的方向走来,我立马做出凄惨的可怜相,企图换醒他们的同情心。可程靖夕只是淡淡地扫了我一眼,把门卡递给我后,就对盛嘉言说:“阿言,我们走。”然后转身推走轮椅,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看着他和盛嘉言进入了电梯,然后电梯门缓缓合上,我抽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门卡,我抬头问向一旁的服务员:“他们住哪间房……你知道吗?”
服务员摇摇头,给我指了条明路:“您可以去问前台。”
我趴在前台边,委屈地垂着眼,合掌在嘴前,轻轻搓着,祈求道:“求求你了,就告诉我吧,我们一起来的,你就告诉我那位坐轮椅的程先生住哪间房吧。”
前台小姐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说:“抱歉。可是那位先生说了,不可以向你透露他的住房信息,我们很注重客人的隐私,尤其是白金会员的隐私。”
我愤然地瘪起嘴:“你们这是搞差别对待啊!白金会员的隐私是隐私,普通会员的要求也是要求啊!”
她抱歉地笑笑。我忽然想起我连个普通会员都算不上,住宿费还是程靖夕付的。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决心孤注一掷,走苦情路线,掐了把大腿,声泪俱下道:“你看,我千里迢迢的逃婚,为了爱情,抛弃家里为我安排的未婚夫来找他,他却因为避嫌不愿带我远走高飞。”偷瞄了眼前台小姐,她的笑容略微有些凝滞,我哭得更大声。
“我只是想追求自己的爱情啊,我只是想给自己的下半生一个选择的权利,我只是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他不勇敢,我可以说服他给自己一个勇敢的机会,只要……你告诉我他的房间号。”
前台小姐的语气也不再冷硬,忽然同情起我来:“可是,我们不能说……”
我一看她这反应就对了,连忙说:“没让你说出来啊,你可以写出来的。”
我把刚才服务生拿给我的纸巾推了过去,然后给了她一个泫然欲泣的眼神,她的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倾塌,看四周没人注意,就唰唰几笔纸巾上写了几个数字。我破涕为笑地将纸巾握在手中,对她鞠了个躬:“谢谢你,以后我们结婚了,一定请你喝喜酒。”然后我就欢天喜地地拎着裙摆跑向电梯。
我先去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一下糟糕的仪容,洗了个香喷喷的澡,又换了件便服,然后做了几次深呼吸,抬头挺胸地往程靖夕的房间走去。
6011。我盯着烫金的门牌和挂在门上“请勿打扰”的牌子,轻轻叩了叩门:“阿夕……”声音温柔得连我自己都为之动容,我就不信程靖夕他不动摇。
我停顿了几秒,门里一点反应都没。我有些失落,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