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忍不住流泪:“我知道。”平时我被划破一道小伤口,都会矫情地哭好久,更何况是是一身都是被玻璃划破的程靖夕呢。
“我的腿痛。”他重复道。
“我知道……”可当我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我猛地站了起来,问道,“腿痛?你的腿有痛觉了?”
他点了点头:“嗯。”
我都不知道是该继续哭,还是该笑了,我只知道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因为当我狂奔着去找护士时,值班的小护士被我吓得不轻。接着,医生也来了,拿了把小锤子在程靖夕的腿上敲敲打打。
我在一旁看着焦急,不禁对医生说道:“医生您轻点,别把伤口敲裂了。他会痛的,您就别敲了,哎,我说别敲那么大力……”
医生瞥了我一眼,似乎是觉得我侮辱了他的医术,对我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医生指着小锤子对我说:“你是患者家属?不是就出去,别在这里添乱。”
我噘着嘴巴,“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个句话来,眼看就有护士要来“请”我出去时,程靖夕就轻飘飘地发话了,他说:“医生,让她留下吧。”
我看着程靖夕柔得和水一样的面部线条,就知道他现在心情还不错。我抿着唇什么话也不敢说,老老实实在那里站着,就怕说多了惹医生不高兴,到时被赶出去。
医生问程靖夕:“这里,这里,这里,都有感觉?”
程靖夕说:“您不敲都会痛。”
医生又问:“最近除了复健,还做过什么治疗?”
程靖夕说:“针灸。”
医生了然地点点头,说了一堆带有专业术语的解释。我听得不太懂,但大意我是明白了。总而言之,就是程靖夕之前做的针灸,帮助他双腿疏通了血循环,然后那碎玻璃刺激到了腿部神经,他才会感觉到痛。这是好的开端,至少他的腿已经恢复知觉,相信不久的将来,就可以治好双腿了。所以,这次事件对于程靖夕来说,是因祸得福。
之后,医生又叮嘱了程靖夕几句,临走时还瞪了我一眼,说:“患者流了很多血,现在还虚弱着呢。你少和他说话,别影响他休息。”
我尴尬地目送着他们离开,直到门被关上,我回过头时,就看见程靖夕微微倾着脑袋对我笑。那一瞬间,我就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当年的墨尔本。
在那片拥有世界上最美星辰的大地上,他总是笑容满面。毫不夸张地讲,在墨尔本的那短短十多天,是我这一生最开心的日子。这几年我常常在想,若那年兰西没有出事,我没有突然回国,而是在墨尔本老老实实地等程靖夕处理好所有事情回来,我们现在是不是仍然在墨尔本的Star农场里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呢?或许我们不用经历如此多灾难,也不会有那样撕心裂肺的告别。
可生活给了我们无数个梦幻美好的道路,却最终把我们一步步引向最崎岖的那条。
程靖夕的笑渐渐消失在脸上,他突然又恢复到平常的面无表情,轻轻地拍了拍床沿。
我听话的走过去,刚坐下,就被他拉住了手腕。他看着我手上被血浸红的纱布,眉头又皱了起来。
“痛吗?”他问我。
我摇摇头,说:“不痛。”???
他却像没有听见,笃定道:“一定很痛,你最怕痛了。”
我想说我真的不痛,可我一看他对我既心疼又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就开不了口。我怕我一开口就会哭出来。见我不说话,程靖夕抬起眼,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你很担心我?”
我点了点头,又慌乱地摇摇头。
“小初,遇到那次山庄的车祸时,我其实就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你的离开,你的出现,都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你刻意与我保持距离,却一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