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哦”了声,说:“下午试婚纱,你直接打车来‘金太婚纱’吧,我把地址发给你,旁边有个韩国料理店,中午我们就在那里解决午餐。”

我说:“我们等会见。”

我边低头看阮文毓的短信边上了停靠在路边的一辆车,头都没抬,就说:“师傅,去关西路27号,金太婚纱。”

车子发动起来,似乎是经过一个低洼,车身猛地一颠,手机从我手里跌了出去。我弯下身去捡,抬头时不经意地瞄了眼后视镜,瞬间就像被十万伏特的电流击中,身体从头皮开始麻痹,蔓延到脚尖。

后视镜中,隐藏在鸭舌帽下的那双眉眼,过于白皙的肌肤,露在帽檐的银色头发,在我无数个噩梦中出现,如阴魂般不散的

方耀然。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逼着自己坐直身体,像什么都没察觉似的坐好,我看了眼手机,慌忙按下阮文毓的电话,虽然那边并未接通,可我还是拿起来放在耳边,镇静道:“嗯,阿毓,是我,改到朝阳路的万达广场了吗?好的,我知道了,等下见。”

我假装挂了电话在弄手机,目不直视地喊了声:“师傅,下个转弯在万达广场停车。”

“宋宋,你的演技太差劲了,你难道没听出,你的声音,在发抖吗?”

噩梦般的声音从前座传来,我立马移开视线。后视镜里,方耀然摘掉了鸭舌帽,那张恶魔般的脸,对我笑了笑。啪嗒一声,按下了锁车门的按钮,他又看了我眼,嬉笑道:“车上装了信号干扰器,你是打不出电话的。”

我按号码的手颤抖着停了下来,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车内却像遭遇一场寒流。

我咬着唇,不觉间已经缩在了后座的角落里,全身都在发抖。

一路上我都在混乱与警惕中度过,方耀然开着车在小巷里七拐八弯,最后在后海边停下。海岸边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行人及车辆经过。方耀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通过后视镜默默打量着我。

我被他看得发寒,完全乱了方寸和该有的冷静。高中起我就怕他,不止是他的纠缠,他的手段,还有每次他看我的眼神,都让我不寒而栗。苏荷曾分析说,方耀然是典型的偏执病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可以不择手段地伤害任何人,而这类人通常会持有“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这种心理。他偏执的最后一步,就是毁灭对方。

对此,我一点都不怀疑。

我紧绷的神经仿佛在他转过身跨到后座时“啪”一声断了,他在我旁边坐下,一手托着腮,侧脸看着我笑了笑:“宋宋,三年不见了,你好吗?”

我更加紧贴在车窗上,死命咬着唇不说话,方耀然叹了口气,突然伸出手,轻易地就将我拽向他,紧紧把我两只手反扣在背后,让我动不了分毫。他空出来的一只手贴上我的脸,慢慢抚着,又慢慢滑到我的唇上:“嘴唇都被你咬出血了。看见你流血,我会心疼的,为什么不好好爱惜自己?”他低下头,向我靠近,那举动令我慌了起来。我拼命挣扎,哭喊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他的动作停下,就那样低头看着我崩溃的样子,突然轻声道:“你就这么怕我吗?我等了那么久,才终于等来重逢的这一天。可你这样对我,真让我伤心啊。”

我泪眼朦胧地瞪着他:“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为什么又要出现?”

“因为,你没有听我的话呀。”他笑了,阴沉的光落在他的眼里,泛着璀璨的光芒,那副无害的模样,像极了讨糖吃的孩童。

我甚至都有一瞬间的迷惑,试着同这样的他讲道理:“我没有,这三年来我离他离得远远的,我没有再和他有所牵扯。”

“你说谎!”他打断我,“没牵扯?这可是我听过最愚蠢的谎言了。宋宋,你当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