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脱臼的咔嚓声,我出的汗不比他少,但他是吓的,我是痛的。
秦叔叔哇啦一声哭出来,说:“不死怎么办啊,我还不上钱还不是死路一条。”
胳膊的痛一阵比一阵大,我咽了咽口水,镇定地说:“秦叔叔,欠钱而已,总会还上的。您先别急,你的债主,我刚巧认识,我会帮你这个忙,你先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你怎么会欠了他的钱?”
秦叔叔说,老宋出事公司倒闭后,他失业了一段时间,就自己做起了老板,经营一家渔场。日子过得还算风生水起,后来他所在的那片养殖区被程靖夕的公司收购,他拿了一笔丰厚的补偿金。他本该离开那里,却看对方买了养殖区而长时间不用,存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偷偷地又回到那里重开渔场。大约半年前,程靖夕的公司派人来了,发现他还占用那片养殖区,就拿着合同要求他赔双倍的补偿金,并勒令他即刻离开养殖区。当初那笔补偿金他早已拿去购买了新式鱼苗,鱼苗在养殖场里还未长成,资金没法回笼,这下子真的是什么都没了。
听完整件事的原委,我大约明白了。这事确实错在秦叔叔钻空子的侥幸心态,而程靖夕那方,合情又合理。作为一个明白事理的人,我实在不太好插手这事,也没有立场去求程靖夕。
但秦叔叔做老宋的秘书做了近十年,对我就像亲叔叔一般,我年少时叛逆调皮,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帮着我。后来老宋去世,过去的部下和同僚都怕沾惹上是非,跟宋家划清界限,老宋的告别礼上,也只有秦叔叔一人念着旧情前来吊孝。
他念着旧情,我怎么也得知恩图报,还他一个人情。
我拍拍他的肩,对他露出笑容:“秦叔叔,这事我会帮你,看能不能让他们等到你的鱼苗长成收回资金后再离开,你也不要再寻死觅活了,等我的好消息。”
在秦叔叔家人来到后,我摸了摸脱臼的胳膊,或许已经习惯了,现在已经没有刚才那样痛了。我决定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找程靖夕,以免夜长梦多,保不准秦叔叔等的时间长了,内心受不住煎熬,又想不开了。
时隔多年,重新回到SOHA总部,多少让我有些物是人非的愁绪。
想当年,我第一次踏进这里时,心情多雀跃啊。那时候的我,只要和程靖夕同在一个公司,能远远见他一面,就已经很满足。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早就已经不满足于只是远远看着他了。人啊,都是这样贪心,当拥有了一件你从前求之不得的东西后,就会想拥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