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厨房里一手拿铲一手捧着本食谱,他身上穿着碎花围裙特别滑稽。我恍惚觉得那就是程靖夕,好像下一刻他就会抬起头对我说:“那个圆圆的小姑娘,她说我做的馒头很好吃。”

程靖夕还是会出现在我每一个梦里,或许是因为之前见到他的缘故。有时候我觉得或许和他就这样成为两个世界的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伤害到无辜的人。可我只要一想象到余生漫长的年岁里没有他,我的心里就一阵慌,难受得像要死去。

我是个俗人,怕死,更怕失去他。

漫长的冬季过去,花店负责送货的小哥辞职回乡结婚,花店一时找不到人顶替他的工作,老板暂时将外送的工作交给了我。

第一单外送生意是送一盒香水百合去跨海大桥对面的写字楼,我骑着店里配备的电动车上了跨海大桥不久,就深深感觉到我国日益严重的交通问题。就我这身轻敏捷的小绵羊,也只能以龟速慢慢前行。

骑到桥中央,我就发现如此堵车的原因了。前方被车辆和人群围得水泄不通,顺着他们注视的方向望去,跨海大桥的栏杆上坐着一个人。

一个想不开,要寻死的人。

我一向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尤其是遇上这种事。老宋虽然乐于助人,但他对于我的教育一向是:莫管闲事,莫说闲话。

我骑着车子准备穿过人群,不经意扫了一眼那人,我猛然按住了手刹,震惊地瞪大了眼,喊道:“秦叔叔?!”

那半个身子都跨出大桥之外的中年男人,正是老宋从前的秘书,秦叔叔。

我连忙把车停到一边,挤了进去,焦急地冲他喊:“秦叔叔,你快下来!”

神情恍惚的秦叔叔注意到我,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哭了起来:“小慈……”

旁边有人说:“你们认识啊,还不快劝他下来,都站在上面半个小时了,现在是交通高峰期,警车估计还要一会儿才到,别真搞出人命了。”

我一听就急了,往前走了几步,劝说道:“秦叔叔,有什么话下来说,我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他的肩膀抖得厉害,拼命摇头:“你帮不上忙的。宋总去世后,你就是孤单一人,那些股东都欺负你一个孤女,将公司卖了,什么都没给你留。你连自己都顾不上,怎么能帮得了我?”

我问他:“是不是跟钱有关?”

他没有搭话,但是突然拨高的哭声已经回答了我。

我趁着这个机会,又往栏杆处靠近了一点:“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爸爸还留了些钱给我,我自己这些年也存了不少,你先下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小慈你别骗我,宋总有没有留东西给你,我再清楚不过了。你没有外债缠身就不错了,怎么还有多余的钱帮我。况且这个数目,也不是你帮得了的。反正我要是被程靖夕告上法庭,也是要吃牢饭的,不如一死了之,他总不会去逼我孩子替我还债吧。不,他那么冷血,我跪着求他都没有用,他一定会去逼我儿子还债的。”他越说越激动,腿不觉动了一动,这一动就要命了,或许是站得太久,他的腿已经站麻了,脚底打滑,整个人不受力地朝下方摔去。

众人的惊呼声中,离他最近的我眼疾手快地往前一扑,抓住了他的胳膊。

围观的群众见状,纷纷上来帮忙,手忙脚乱地将秦叔叔拉了上来。

他瘫软地靠在地上,满脸汗水,唇色发白,还未从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中回过神来。我捂着右臂缓了一会,见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开,忍住剧痛对他说:“怎么样,刚才那一瞬间,不想再寻死了吧。”

刚才那一瞬间,与其说是我抓住了他的胳膊,不如说是他抓住了我将将伸出去的手,那是人求生的本能,秦叔叔用尽全力拉住我的胳膊时,我清楚地感觉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