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悲恸的大哭,我知道我错了,是我一时的嫉妒,我嫉妒他和闻澜在一起,我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我明明长着眼,却看不见他的真心,非得到最后,他用那一跃才撞开我盲目筑在心上的堡垒。

我真的好怕,好怕连告别都来不及,好怕他会带着被我伤透的心,离开这个世界。

可我甚至来不及对他说一声:对不起,我爱你。

一个月后,我的身体已经好转,程靖夕也从无菌的重症监护室,转到一般的监护室里,还摘下了氧气罩,我终于可以坐在他身边,触碰到他了。

闻澜自那天起,就住进了精神病医院,她受了太大的打击,智力回归到幼年,自然,谁都记不得了。

苏荷家从国外请来的医生换了一批又一批,最后她那个未婚夫找来芬兰刚退休的脑科医师,医生同专家们一起研究了好几天,最终制定了一个成功系数超过80%的手术方案,做完前续的准备治疗后,程靖夕就可以动手术了,他醒过来的日子,也指日可待。

一切看似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可就在程靖夕做手术的前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那天护士来给程靖夕剃头发,我看见他后脑勺上的伤口,那天的记忆汹涌而来,我的心痛得不可抑止。我看不下去,走到走廊上大口的喘气,然后我就接到了那个电话。

号码是一串诡异的数字,我犹豫了半天,还是接了起来。

“宋宋……”

那道恐怖如鬼魅的声音仿佛穿透手机,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挂了电话后,我腿一软,跌坐在地面,我靠在那里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后来兰西来了,将我从地上扶起来,问我:“小慈,你怎么了?”

我苍白着脸对他摇了摇头,我说:“没事,只是想到程靖夕明天要做手术了,我有些害怕。”

他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笑容,握住我紧攥在一起的手,说:“别怕,他会醒的。”

我咬着唇,咽下快要涌出来的泪,点了点头:“嗯,他会醒的。”

那天半夜,我一个人悄悄来到程靖夕的病房,我打了热水,替他擦了遍身体,然后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贪婪地看着他每一寸皮肤,他的后颈上还有针孔造成的轻微红点,触目惊心。

床边的心电监测仪微弱而有规律地发出滴滴声,那是程靖夕的心跳,他还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明。

我将头轻轻放在他的胸口,说道:“我很想你。”

我一遍一遍抱着他,喃喃自语,将这四个字重复了无数遍。

我抬起头,眼泪砸在他脸上,看上去就像是他的眼泪,我颤着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哑声道:“一直都是你在跟我说‘对不起’,可真正要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错了,对不起,对你说了那样的话,伤了你的心。那都不是我真心想要告诉你的,那些都是气话,我爱你,我是那么爱你,又怎么会怪你。如果你爱我,你一定要醒过来,请你一定要醒过来。”

我捧住他的脸,轻轻吻在他冰凉的唇上。

只有你活着,我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