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擦了擦墓碑上的水迹和灰尘,将白菊轻轻放在上面,轻声道:“爸,我来看你了。”目光对上墓碑上老宋的黑白照片,老宋又很少拍照,这也是他仅有的其中一张照片。可即使是年轻时的照片,也因他当时太过操劳,老得快,发里都是参差不齐的白发,看上去和中年时差不多。
我挚爱的父亲,我还来不及好好孝顺他,报答他的养育之恩。
兰西跪在墓前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来,静静立在我身旁,不发一语。
过了许久,兰西突然道:“我的戏拍完了,上个星期回来的,下个月五号,我的首场演唱会就要在红方馆举行了,我给你和苏荷准备了两张嘉宾票。”
他说这句话时并没有看我,我低声说:“你知道我们不会去的。去看你和叶笑笑甜蜜互动?抱歉,我们做不到。”
兰西沉默了,雨开始有变大的趋势,我从包里掏出携带的雨伞,想了想,还是撑高了点,将兰西罩在伞下。
他终于转过头来看我,他的眼神还是一如往常的柔软,只是看上去藏了许多心事。
他看了我一会,问我:“苏荷呢?她的脚,有没有事?”
我说:“想知道你怎么不自己去问。”
他顿了顿,说:“我不适合问,明目张胆地关心她,会让她多想,又会生出希望。”
我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你知道苏荷喜欢你?”
他点点头:“嗯。”
“什么时候开始?”
“在她失控用酒瓶砸向叶笑笑时。”
对了,兰西那样精明的人,怎会看不出来。不过,他知道的还是迟了,我也并没有打算告诉他苏荷从许多年前就喜欢他的事,那样隐秘深藏的心事,只有苏荷自己能说,旁人无法代替。我说:“她的脚伤得很严重,回到家后被她爹一顿骂,之后伤好了,她就去旅游散心了,也没跟我说去哪里。”
“她就是这样要强,难过的时候就逃得远远的。”
我认真道:“兰西,这么多年,你就没有一丁点喜欢苏荷?在你知道她喜欢你后,你难道没想过,或许你也喜欢她?”
他笑着摇了摇头:“你想哪里去了,感情这方面我分得很清,友情和爱情,是不一样的感觉。苏荷她……是我的朋友。”
我无奈地叹了声,说:“那你为什么喜欢叶笑笑?你明明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兰西沉默了片刻,又看向我道:“小慈,在你眼中的我又是怎样的一个人?那真是完完整整的我吗?叶笑笑和我很像,你还不知道吧,她是孤儿,捡她的奶奶有个儿子,好吃懒做,笑笑同我一样,在恶劣的环境里长大,甚至更糟糕,看见叶笑笑就像看见另一个我,无数次,我都想狠狠抱一抱那个我。”他说这句话时,眼里弥散着一层雾,看上去特别忧伤,一时间,我竟不知道如何作答。
最后,他从我手中接过伞柄,拍拍我的肩,说:“雨变大了,我们回去吧。”
我们转出老宋的墓地区几步,一拨人正好从山上面下来,同我们打了个照面。我望过去时看见走在最前面的竟是程靖夕,他一手捧着一张黑白遗像,一手拥着闻澜,袁北辙在他们身后为他们撑着伞。
见到我,他们也愣住了。
他们清一色的黑色服饰,我顿时明白,今天应该是闻澜父亲的安葬日。程靖夕的手从闻澜肩上滑下,望向我的瞳仁黑而沉默,我的目光贪婪地扫在他脸上,他下巴有泛青的胡渣,明显的黑眼圈,疲惫的神色,都让我心疼不已。这么久以来,他一定为了这事没有好好睡一觉。
我冲他点点头,给了他一个理解的眼神,避开他们从另一条路走。毕竟,这样的场合,我怎么都不适合与他有过多的交流。
我拽了拽兰西的衣角,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