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

苏荷说:“小慈,你高,真是高!”

兰西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哼了声:“你怎么知道,他是难堪,而不是难以置信?”

苏荷愣了愣,捋过垂落耳际的发反驳道:“怎么可能不是难堪了?他为什么要难以置信?”

兰西不说话,又喝了口茶,意味深长地看向我,我不动声色地端着茶杯假装品茶品得投入,嘴角的笑意淡了淡,抬手抹去滴在桌上的茶水渍。

兰西的意思我懂,程靖夕他难以置信的是,一向对他言听计从,就差没拂着袖子跪下说一声喳的我,竟然会对他说不。骄傲如他,大概,是一时半会不能接受,脑子当机罢了。

但人生就是这样,就好比这滴在桌上的水渍,固然是多余的,我抹去了它,茶桌才显得干净完整,虽然乍看之下茶桌上没了水渍有些不习惯,但几秒之后,便会觉得这才是茶桌该有的样子。世间万物各自都有各自的位置,摆正位置,才是万物该有的心态。过去,我就是摆不正自己的心态,才会让自己生出这么多烦恼和伤心。

其实在多年前那件事发生后,我心中就隐约知道,我和程靖夕之间,大约是不可能了。是我自己不认命,以为他早已释怀,妄图以一己之力将没有可能的我和他重新绑在一起,结果如何,我已尝恶果。

往后,我要想活得舒心快活,便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认清他是茶桌,我是水渍,就算有几秒的交融,但最后总归会被生活这张抹布抹去,拨乱反正,各归各位。

我和程靖夕,应的是那句古话,我走我的独木桥,他走他的阳关道。他前程如何似锦,我今后如何落魄,我们,都再无交集。

第二章 远空之星

第二章 远空之星

{我喜欢程靖夕,偷偷地,小心地,无畏地,爱着他,爱了很久很久。}

兰西和苏荷为我找的房子是一座旧式阁楼,还有个特别文艺的名字,叫梨园。

城南一角,钻进闹市后面七拐八弯的巷道内,跟在兰西后头迷迷糊糊间不知绕了多少个弯,最后终于在一排古朴平房的后头看见它姜色的屋顶。

雕花院门后头狭窄的院内,种着一株梅,是在这个节气里难得一见的颜色,新绿的叶和明红的花骨朵互相映衬,梅树对面是一方鹅卵石堆砌的小潭,说它是潭其实又不太对,因为它相对于潭来说实在是太小,用水坑来形容其实更适合些。

我咋着舌用眼睛把每个角落都搜刮了一遍,由衷感叹:“要是这里架上一座桥,那可真是小桥流水人家了。”

“我也有此意,准备开春时便在这砌一座石桥。”

声音自院子角落的躺椅上传来,原本我以为下面盖着杂物的毯子动了一动,掀开一条缝,露出一张眉目如画的脸,相比于他的五官更扎眼的是他染成红色的板寸头,乍看之下,我还以为是《灌篮高手》里的樱木花道走出了漫画世界。兰西在我耳边轻声说:“他是房东,阮文毓。”

我当时还在“樱木花道走出了漫画世界”这件事里神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顺口接道:“你好阮玲玉先生,我是宋初慈。”

兰西头痛地嘶了一声,“樱木花道”滞了滞,弯起一双眼睛,笑意盎然道:“请跟我念,阮文毓”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补救:“对、对不起,阮文毓先生。”

阮文毓点点头,将被子拉过头顶,又没了动静。

他这个反应我没有看懂,以为他还有下文,就愣在原地等他的下一步举动,院内鸦雀无声了一会,最后兰西拉拉我的手,示意我跟他往左边的楼梯走。

上了楼梯,我才看见自己要住的房间,是这座双层洋楼的顶层,独门独天台,光秃秃的水泥地上没有一点绿意,和下面完全是两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