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慢慢蜷缩起来,不停地颤抖。

刚坐下的救援队又踏上了寻找苏荷的路。

大雨已经停了,我在门口来回踱步,望着远处夜色下的山峦,慌乱的心跳没有一刻停歇,我的头很晕,全身也很酸痛,我知道自己大概是感冒了,仿佛一闭眼,我就能顷刻倒地不醒。可我必须撑着,不能倒下去,至少不是现在倒下,因为苏荷还没有回来。

天色微亮的时候,我远远看见了一片橘色的人影从远处走来,我知道那是救援队回来了,我欣喜若狂地朝他们跑去。

在那刻,我是如此坚信,他们会像带回兰西那样,带回苏荷。

可是他们没有。

他们没找到苏荷。

救援队说事情有些不太乐观,暴雨倾袭过的山上积水太多,许多路都被泥潭和断裂的树枝掩埋。别说苏荷到底有没有上过山,就是她上过山,他们也很难找到她的足迹。

我们去警察局报了失踪案,怀着复杂的心情通知了苏家和靳褚佑,他们很快就赶来了清水村。苏伯母一直在哭,苏伯父气得狠狠地打了兰西一巴掌,将身边能拿的东西通通往兰西身上砸去,兰西也不还手,跪在那里,像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

兰西的脸上全是被利器砸出来的伤,全是血,右眼磕到桌角,肿得跟兵乓球那么大,甚至不能睁开,我就是再怨他也看不下去了。我拉住苏伯父的手,小声地求他:“苏伯父,别打了,你会打死他的,兰西他也很难过,他还生着病……”

兰西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我面前,他推开我,说:“小慈你别管我,这些都是我该受的,我不是个东西。如果不是我对她说了那样的话,如果不是我动了寻死的念头……苏荷也不至于陷入险境,是我该死,你让苏伯父打我,狠狠地打,这样我才觉得自己是个人。”

苏伯父如愿地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道,又或者是兰西的身体太过虚弱,这一巴掌竟打得兰西摔倒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苏伯母终于出了声,说:“你真的要打死他吗,你打死他女儿就能回来吗?你知道女儿的心意的,她回来要是看见他被你打成这样,会心疼成啥样。苏荷就要回来了,回来了。”

苏伯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狠狠地瞪了兰西一眼,甩手走出屋子。

我连忙扑过去扶起兰西,才发现他哭了,他趴在地上重重喘着气,眼泪爬满伤痕累累的脸。我看着他那样,想要扶他的手顿在了半空。我忽然看不懂这一刻的他,他对苏荷,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若是有心,为何一次次推开她、伤害她。可若是无意,为什么在她生死未卜的时候,他的灵魂也像是一起离去?

每天,当救援队上山时我就站在山下等着,一直等到他们回来,跟我一起等待消息的还有苏荷的父母、兰西和程靖夕。靳褚佑大学时在国外曾做过救援队的志愿者,跟着救援队一起上山搜寻,本来兰西也想跟着他们一起去找,但他的身体状况太差,跟着上山无疑是个负担,只能作罢。

苏荷失踪了几天,靳褚佑就几天没有合过眼。有一天等到夕阳西下,我看见救援队又一次无望而归。我颓然地坐在草地上,走在队伍里的靳褚佑看了我一眼,然后坐到了我身边。

他掏出一支烟,侧过头很绅士地问我:“不介意吧?”

我摇摇头,没什么力气地说:“没事,你抽吧。”

他点燃烟,吸了一大口,然后重重地吐了出来,白色的烟雾由浓变淡,散在风中,飘飘渺渺。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那些烟雾就像深埋在他心中的愁绪,只有显露片刻,然后又被他藏在了心里。他默默抽完一支烟,掐灭烟头,我以为他会走,没想到他不但没走,还没头没脑地说了句:“苏荷其实是个特别简单的人。”

我从神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