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法拒绝。”程靖夕淡然道,“我留下任命书,关了手机,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就走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那天天没亮就出发去岳阳,是为了逃走啊。

我第一反应是,看来我对盛嘉言的误会着实挺深的。

于是,我放宽了心,和程靖夕乐此不疲地游遍全中国,彻底把凡尘俗世抛到了脑后。

时光如梭,白驹过隙,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外面玩了多久,总之,我们到达宁姚古镇的时候,大雪已经快要下到尽头了。覆盖着古城的雪已有融化之势,长长的冰棱子挂在屋檐下,折一根放进嘴里含着,让人想起了小时候。

我和程靖夕走在古朴的小道里,走得颇为艰难,因为我里三圈外三圈都被他包得紧紧的,走几步我就要喘一会儿,早上起来时我为穿衣服这事还跟他闹了点小脾气。女孩子自然是想打扮得美美的去见故人,至少不是穿得那么臃肿的。于是,我穿了件羊毛裙套了件外套,蹬了双小靴子就要出门,脚还没踏出去就被程靖夕揪了回来。他一语不发地给我扔了几件衣服过来,示意我换上。

我看着那堆起小山的几件毛衣,就不干了,我两手一放,闹起了脾气:“我不要穿这个。那不好看。”

他颇为不认同道:“我觉得好看。”

“我……”

“女为悦己者容,我是你丈夫。”他猛然打断我的话,眯着眼看我,“我觉得好看有问题吗?”

我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只有愤愤地去换了衣服,临出门的时候,他又往我脖子上绕了圈厚重的羊毛围巾。我气愤地想,我一天都不要和他说话了。

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正是悠闲的古城人民起床的时候,走到我住过的房子附近,站阳台晨练的大婶认出了我,还招呼我上她家喝茶吃茶饼。大婶一直好奇地盯着程靖夕看,我知道她一定是奇怪我身边跟着的人怎么不是阮文毓。在宁姚住的三年,我和阮文毓一直是以情侣相称,果不其然,大婶忍不住问我:“小阮同志没有一起回来啊?”边说还边拿眼瞄五官瞬间紧绷起来的程靖夕。

我看了眼程靖夕,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说:“大婶,这是我丈夫。”

“啊,你丈夫居然不是小阮同志?!”

我抹了一把汗,尴尬地笑着,古城人就是直率。

程靖夕的唇线抿得更加紧,低垂的眼睫明显透露出不高兴的情绪。

我拿了块茶饼讨好地递给他,他掀开眼皮冷冷扫过来,伸手端了杯茶,并没有接我手里的茶饼。我尴尬地笑了笑,把茶饼送到嘴里。这男人醋劲大着呢,他嘴里不说,心里其实不知道有多介意阮文毓,那副鄙夷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告诉我:“看你怎么给我正名。”

这时,大婶拿了个红油纸包的东西从屋里头走了出来,说:“前些日子,我大女儿也嫁人了。喏,这是喜饼,你也尝尝,讨个彩头,你们城里可能没有这东西。”

我忽然灵机一动,挽住程靖夕的胳膊,说:“阿夕,我们还没办婚宴呢,要不就在这办了?”

他凝重的神色微动,搁下茶盏,看着我的眼睛亮晶晶的,虽然没有说话,却是很感兴趣的模样,点了点头:“好。”

我笑眯眯地揉了揉他的脸,哄他开心这事啊,简直小菜一碟。

古城的原住民有着自己的一套习俗,延续着老祖宗的婚嫁礼数,我们去老字号的裁缝铺里买了两套红装,我的倒好买,但程靖夕个子高瘦,裁缝铺里的衣服没有他那个尺码,好不容易找了套合适的红装加班加点改尺寸,可穿在他身上还是有些别扭。

宁姚的习俗是,摆酒前一夜,新郎新娘要分开住,程靖夕被请到了镇长家,而我则住到了大婶家,待第二天再由他亲自来迎接我。

良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