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下人房,碧山看着四周破烂的环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号称富甲一方的窦府,处处雕梁画栋,似世外桃源,竟也?有这般破旧不堪的地方。”丹湖不由感叹。

碧山冷笑一声:“你看不出来?她们是故意找了?这么一间房给我?们,亏得她们费那功夫。”

看着床铺上?的灰尘和角落里的蛛网,还有那不知几日前的茶水,碧山自?认从小?跟着公?子就没受这么大委屈苦楚,不由悲从中来,作怭怭然状。

“娶了?个蠢娘子也?就罢了?,身边的奴婢也?一个比一个厉害难缠......”

“你少说几句!”丹湖忙喝止他,不敢置信道:“你是入了?魔么?如今这般境况,你还嘴碎,公?子是没教训够你还是怎地?”

“从一开始你就不该为难她们,公?子不清楚,你也?不清楚。我?却看得明白,如果窦小?姐真如你口中那般蠢钝粗鄙,公?子便不会娶她。”

“五年前被老夫人相逼时,公?子又何曾妥协过,如今更不可能被逼着去娶一个自?己讨厌的姑娘,不过嘴上?逞强罢了?。”

看着还算干净的被褥,再?对比一番碧山的,丹湖倍感欣慰,和衣躺下。

碧山还想再?辩,却联想到公?子一路上?对那窦小?姐的态度,泄了?气不再?说话。

没过半炷香的时间,就有婢女?来敲门,给他们送饭食。

碧山看了?眼躺下的丹湖,径自?开门去取,打开食盒的那一刻,表情欲碎。

丹湖肚子咕咕,起来一看,只见食盒内三张瓷碟,各自?摆着蔫黄的菜叶,已经冷透的肉泥,还有一坨看不清是何物的黑糊糊。

“呵。”碧山放下瓷碟,“我?不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便是在卫府,我?也?不曾在吃食用度上?克扣过她们。如今倒好,拿我?当畜生!”

丹湖叹气一声:“你是不曾克扣她们的吃食,但娘子想吃什么让抱香来取,你总是托故不给,嘴上?讽刺。难道又比这个强?”

碧山面?色一白,突然想起有一日自?己在回廊内嘲讽窦绿琼吃得多,将?她险些气哭,也?不知她是否记恨在心?。

他明知自?己有错,却仍然不肯低头。

临睡时,他道:“明日若还是如此,我?定要刺她骂她。”

也?不知说的是哪个丫头。

丹湖叹息一声,取出怀里只剩一半的软糯糯糕点,转身偷吃完后才睡了?。

卫玠睡不着觉。

诚如窦绿琼所言,偏房的确不破,反倒较紫蒲堂内装褫还要好上?许多。

但且不说七夕夜后,他与窦绿琼日日宿在一起。就是赶路的这一个月内,无酒肆可投时,他也?是将?妻子时刻揽在怀里歇息。

陡遭分别,怀中无人可揽,枕边馨香消散,背卧坚硬床榻,他竟感到不习惯。

便是十四岁离家从军时也?没有这种感觉。

不好不好,虽然他愿意同妻子谐美婚姻,但绝不可让她这般入侵自?己的生活,打破了?原有秩序。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卫玠起身点亮烛台,欲将?书看打发漫漫长夜。可不消片刻,便忍不住浮想联翩。

若此刻窦绿琼在身边,她必定是要先说一番俏皮话扰自?己心?神,逼他将?书放下,然后滚到自?己怀中扯娇,手里胡摸,嘴里乱嚷,等自?己恼了?再?作势要哭,哭得人没了?脾气,最后说一通无厘头的好笑话来哄人,累了?便缩在他怀里困倦睡去。

昏光下看书费眼睛,卫玠囫囵看了?会儿?,才灭灯躺下。

睡前想的是,不知此刻,妻子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