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刻:乖女绿琼,福盈百岁。

倒是直白。

他?向不远处打?了个?手?势,很快便有一黑衣男子来到他?跟前,颔首:“公子。”

“去找扬州姓窦的人?家,家有四岁女童,家世不凡。”

“是。”那人?领了命,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少年转头时,便见小绿琼正对着糖葫芦流口水,眼睛黏在糖葫芦架子上,不曾挪开片刻。

......

又笨又馋,到底是谁家的小孩儿?

他?最终还?是掏出铜板,买了根糖葫芦。小绿琼欢欣接过,剥了糖纸,却先递到他?嘴边,“哥哥,你吃。”

“我不吃。”少年别扭地偏过头,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嫌弃,“小孩子才嗜甜。”

两人?停停走走了一路,期间?买昆仑奴鬼面,绘彩威风的老虎灯,又吃了两碗元宵,肚子饱鼓鼓,方才罢休。

暗卫的消息也?已经传到,少年顺着方向找到了气阔的窦府,停留半晌,方才将怀里的小姑娘放下。

“小姐回来了找到了!”门口把守的家丁一见小绿琼,大喜着报信,乐得一个?趔趄栽在门槛上。

还?是个?备受宠爱的小千金,少年低头,眼底神色不明。

“哥哥。”她轻轻地叫,一只手?握着一根被啃得面目全非的糖葫芦,另一只手?去扯他?衣裳。少年不由俯下身子,被她上前一凑,亲在脸上。

他?愣住了。

小绿琼绞着衣服,羞答答低着头,嘴上的话却很大胆:“哥哥你真好?,琼琼以?后也?要寻个?长得俊俏,给我买吃的的哥哥做夫君。”

小孩之语天真幼稚,当不得真。

少年觉得好?笑?,反袖擦了擦脸,却发现她嘴边吃剩的糖渍也?沾到自己脸上了,黏叽括嗒。

他?懊恼地收回手?,没好?气地说:“你想的倒美,我可不会娶一个?小我十岁的黄口小儿做娘子,那样我成什么人?了?”

“赶紧回家去。”

十一年后,长大后的少年在画舫上再?次见到那錾花的长命金锁,听见熟悉的一声“哥哥”时,第一反应是

还?真叫你追上来了。

卫玠一路追到了长尾巷。

长尾巷乃城中荒僻萧条之地,地如齐名,巷子狭窄如一条长长的鼠尾,又中间?高四周低,中间?菜叶横陈,四周房屋罗列,后靠岑天大山。

夜深之后,仍亮着昏黄油灯的医馆显得格外惹眼。

“你们?带人?围在前面,我从后院进入。”

说完,卫玠将剑背在腰后,潜入后院,见石板山地交接之处,血水混着浓烈的酒气流入沟渠,不由一惊。

屋内寂静无声,他?的脚步急切了几分,却在望见草席内裹着的一张纤弱躯体后,彻底乱了。

只见墙角霉斑遍布,破败的草席之中,女子歪着脑袋,面容被掩盖着,只露出满头乌丝与些许凌乱衣角,淡青色混杂着黑红。

卫玠踉跄了一步,是他?来晚了么?

他?喉咙一涩,神色恍惚,脑子里混沌作?不了思考,趋步上前,握上女子冰凉的手?,突然觉得命运十分可笑?。

新婚不盈三月,他?先是怀疑她嫁给自己的动机,近乎苛刻地对待她,不曾施与半分关心。又在消解偏见后,为自己该死?的傲慢,与她吵架斗气,别扭不休。如今才堪堪......被她吸引,嘴上嫌她,心里却不由自主?喜欢她。

怎么偏生就是这个?时候出了事?

他?掀开草席,痛心地搂紧了衔冤而死?的妻子。

......

“咳咳,夫君,我没死?。”窦绿琼羞窘地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