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刻钟,娘子终于从祠堂内出来,两人皆松一口气,正要询问,忽然,远处传来匆匆急促的脚步声,三人抬眼看去,只见一身着浅绯色官服,佩十?銙金带的中年男子,领着一众家丁大步而来,面容阴沉,扬声道:

“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前院,高倩久候窦绿琼不?至,心里焦急,不?由催促道:“我弟妹久去未归,你?们可曾派下人去找?”

曹识秋应付她多时,早就不?耐,巴不?得?她赶紧带了窦绿琼离开?,省些口面干净。

“我这便去后院看看,卫大娘子请先在这等一会儿吧。”

说?完,曹识秋颔首施施然离开?。

走到半路,她才发现有些不?对劲。院子里往日洒扫的下人如今一个也不?见,四周静得?有些可怕,不?远处分?明还未天黑,却早早亮起了火把。

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的心向下压了压,像西沉的红日。

而彼时的衙门,卫玠同样不?安,眼皮直跳。

好容易熬到下值,他放下手边公务,急急骑马回府。

回到紫蒲堂,却不?见窦绿琼身影,卫玠问:“娘子呢?”

下人答道:“午时同大娘子出去了,说?是要拜访曹家小姐,现在也不?曾回来。”

曹家小姐?

卫玠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才勉强找出这个人来。他不?由蹙眉,窦绿琼上次在首饰铺子与那?人结下梁子,怎么会想到去拜访她?

抬头看天,只见红云散尽,日薄西山,他沉吟片刻,对丹湖道:“备马,我亲自去曹府一趟。”

话音未落,立刻有一尖脆嗓音自屋檐下响起,只听它叫道

“塞喇,塞喇。”

卫玠停住了脚步。

地下牢内外皆黑

绿掌此音一出, 阖府上下没有一个?不腿软的,一旁侍立的拢雪更是心跳漏了一拍。

任谁都听得?出这是一个男子名字。

卫玠旋踵而视,目含冷光, 只听他问:

“谁是?塞喇?”

拢雪浑身抖了一抖,这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探究而怀疑。她嗫嚅道:

“禀公子, 塞、塞喇是?娘子给这鹦哥儿取的小名。”

“只是?小名,为何如此紧张?”

“是?奴婢一时没反应过来。”长久跟在窦绿琼身边, 拢雪却不曾将她胡言乱语的功夫学到家, 说话间还打着?颤。

卫玠也不知信没信,但没再理?她,而是?径自走出去,边吩咐丹湖:“召集府中护卫跟上。”

书房密不透风,像一张残年的网,衰败而黏连。红日已?经彻底绝迹, 惟余浅淡的光辉。

室内沉闷得?令人窒息,曹大人高居上首, 手抚长髯, 一双浑浊的眼?睛埋伏在耷拉的眼?皮底下。

曹见帧跪在地上, 汗液涔涔劝说道:

“父亲, 你就把她放了吧。那是?卫玠的娘子, 扬州巡查使齐蒙的外甥女, 现在她的嫂嫂还在前厅等?着?, 你把她囚在地牢里, 是?个?什么道理?!”

话音才落, 曹大人就将一盏茶狠狠摔在他面前,碎瓷满地, 怒喝:“放了她?要本官怎么放?”

“你看守不力,让一个?女子擅自??x?进入祠堂,不知道窥见了多少秘密。有一件泄露出来,咱们都得?死。不过一个?商户之女,本官非但不能放她,还必须杀了她。”

“只有死人的嘴,才能保住秘密。”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言语间是?不容置疑的固执。

曹识秋站在下首左侧,已?经彻底呆傻了。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