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绿琼,我问你,今日下午,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雨串顺着卫玠棱角分明的脸留下,也砸落在窦绿琼眼睛鼻子嘴巴里。
好疼,她睁不开眼睛了。
“没、没有。”
“是吗?”
卫玠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他松开了掐着窦绿琼的手,看她猛然弯腰咳嗽了几声,浑身被雨水浸湿,冷到直打哆嗦。
他从怀里取出一根金簪,镂空云纹金凤样式,是他早晨看她睡觉时,斜插在发髻上的。
“那这根簪子,你打算怎么解释?”
是卫玠策马赶回时在亭子下捡到的,甚至与法粮说话时,还见窦绿琼戴着,绝不是是路上丢的。
他一回到佛寺,便见僧人血染堂前,横尸土地,雨水夹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让他所有的心焦与慌乱,在听到僧人说“地图叫一个姑娘传了出去”时,全部变成了笑话。
望着那根熟悉的簪子,窦绿琼吃惊不已。
再抬头只觉得,夫君的眼神,从未如此寒气侵人过。
情乱如丝泪洒枕衾
“我、我......”窦绿琼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面是小僧的请求,请她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一面是夫君的咄咄逼问。
而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她全然不知。
两人便这么在原地相对而立,一个支吾不言,一个再无话可说。
直到
“公子!”
身后,碧山急急冲了过来,跪倒在卫玠脚下,“属下来迟了。”
他身后跟着打伞的撷月,见窦绿琼平安无事,一汪眼泪只差没落下来。
卫玠低头,看着俯首请罪的碧山,冷声,“我让你跟在娘子身边保护她,你就是这么保护的?”
窦绿琼抬眼看他。
碧山将头埋得更低了,“属下......因上茅房,被困在了另一边,求公子责罚。”
抱香、拢雪听到动静出来,见面沉似阎王的二公子,知道她们给碧山下重剂量芒硝的事情定然会暴露了,一个个心惊肉跳。
两人双双跪下,道出事情原委。碧山在一旁恨得牙痒痒。
一个个皆事出有因,偏生又如此凑巧。
卫玠不是傻子,早在来佛寺前,他就已经暗中安排好人手,埋伏在不远处的山林里。
他安排碧山守在女客的院外,不仅因为碧山武功不俗,可以贴身保护窦绿琼一行人,更因为他持有信号箭矢。
若是有什么意外,暗处的护卫便会直奔禅光寺。
却没料到一场雷电暴雨,使得山路难行;又没想到中途被净华寺不知从哪冒出的山匪绊住了手脚。
这时丹湖小跑过来,见此情状吃了一惊,却不敢多言,侧身低语把话来报。
听后,卫玠没再追责,转身便走,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善后。
“带你们小姐回去。”
他也没再看窦绿琼一眼。
寮房。
碧山、丹湖二人连衣服也来不及换,领了命守在门外,没有卫玠的吩咐不许她们轻易出去。
好在那些山匪只带走了金银细软,不曾拿走衣物,否则窦绿琼连件干燥衣裳也没得穿。
抱香、拢雪悔不当初,只是一个劲儿抹泪。
撷月:“好了,发生这样的事谁也没想到,现在最要紧的是好生歇息。”
两人打了地铺去睡。
窦绿琼双手捂着金锁呆呆坐在床上,撷月见状,捧了被子和她睡在一处。
“是不是吓坏了?”
她将窦绿琼搂在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脸贴着窦绿琼的头,轻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