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叹了口气,只给出一具药方子:
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仍需心药医。
丹湖没有回答,黄昏时分,他支起脸坐在六盈池旁边,想起娘子未进门时,公子虽然少见笑颜,生活乏味,但好歹还有些人气。
娘子来后,公子从最初挂在嘴边的万分抗拒到渐渐卸下?心防,改变嘴硬嘴毒的坏脾气,百炼钢化做绕指柔,生活里除了公务便是想办法哄人开心了,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毕竟任谁的生命突然残缺了一半,都没法子活得长久。
正?在他愁苦得不知如何是好,盯着?这平静冰冷的池水想要跳下?去一了百了时,许久不见的碧山突然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黑黝黝的矮人。
“你?......”
丹湖还没来得及发出疑问,就?被他带来的消息给当场震在原地。
“娘子、娘子她还活着?!”
天色如洗,黑影重叠,月黑雁飞高。林间扑哧的鸟兽亲眼目睹了不远处的黄土地上尘埃飞扬,骏马嘶鸣。
病骨支离,卫玠猛然灌下?一碗参汤吊住生气,继续策马前行,缰绳鞭打在马背上,发出一阵一阵霹雳声,如弦似箭,甩出残影。
“驾!”
丹湖跟在后面,涨红了脸,逆着?风大喊:“公子,咱们?晚上歇一歇吧!你?的身?子受不住啊”
这已?经?是跑死的第三匹马了!
卫玠充耳不闻,再慢一步,再晚一点,他就?离死亡不远了。
此刻他的心浓郁得什么也装不下?,只有一个?人能缓解这种沉重感,并?且为残破的心填补进新的东西。
但是连日的病痛与失睡已?经?将他的身?体折磨得十分虚弱,卫玠咬着?牙在坚持,口腔里尽是血的铁锈味,如果不是多年积累下?的强健底子,他恐怕早已?被摔下?马去。
那个?昆仑奴......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窦绿琼极有可能还被困在山林间等待救援。
他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错过第二次,悔恨终生。
原本驾马车还得一个?月的路程,硬生生被卫玠不眠不休,跑死数匹马缩短到十来天,在抵达塞喇口中所说与窦绿琼分别的那片山林后,冷静敏捷地下?马,深入其中。
连绵不绝的大雪将一切痕迹掩盖,方圆十里人兽绝迹,但万幸的是,没有死人白?骨,也没有干涸的血迹。
塞喇说,分别前,他画了一面地图交给窦绿琼保管,而如今,这封地图重新出现在了卫玠手上。
丹湖带着?人马在卫玠搜查完山林的第二天赶到,气喘吁吁,问:“公子,找到娘子了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天谢地,如一潭死水的冰冷地府总算打开了微微一道缝隙,让公子能够钻进去。
卫玠摇摇头,牵过马朝着?窦绿琼最有可能离去的方向前行,丹湖连忙跟上,只见从林间出来走下?山坡后,一大片错落有致高矮不一村庄呈现在他们?面前,白?树黄烟,人影缩成?一个?个?小黑点缓慢移动着?。
有人的地方,必定有消息可以打探。
一行人朝着?山下?走去,卫玠有些过分紧张了,五指一直在来回摩挲着?自己的手掌,脚步迅疾难掩焦虑。
“见过这个?女子没有?”
“重金悬赏万两黄金,有没有见过一名驾着?马车经?过的绝色少女?身?穿布衣,个?子这么高......”
“能提供线索者重重有赏!重重有赏!”
随行的护卫们?提着?娘子的画像挨家挨户地询问,他们?佩剑的样?子着?实不好惹,许多村民窃窃私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