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母亲谈了片刻,孙夫人问起杭锦书这几年的日子。

其实日子大多乏善可陈,无非是跟着荀野的后方军队东奔西走。

孙夫人对军营里的事漠不关心,只说:“我听闻,荀野的父亲荀伯伦, ろんぶん 在丧妻之后很快便续弦,他有一位继室嫡母,你嫁入都护府后,可曾见过那个崔氏婆母?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杭锦书道:“只见过一面,敬茶之时。不知是否好相处。”

当初送嫁时没经过孙夫人的同意,如今她是横竖不满意,对荀野的家世也分外挑剔,闻言皱紧了眉头:“哪有元配刚死,扭头就续弦的,这换人换得未免也太勤快了!女儿, ろんぶん 你别怨为娘的手伸得太长,我曾听人私下里嚼舌头,说荀野那个继母生的二弟,在崔氏做主母那年就生了,这崔氏敢情不是当初大着肚子进门的么!元配尸骨未寒,两人就搅和到了一处,我只怕你那公爹,不是个什么深明大义的善茬。他对荀野,只怕也不怎么上心!”

杭锦书样样都要维护荀家,正欲反驳, ろんぶん 但脑子里突然想起荀野曾经说的一句话。

难道我逼你了吗?还是我那个从来都不爱管我的阿耶,给你压力了?

霎时前后串联,丝丝入扣。

对母亲的猜测,她再也不能反驳。

杭锦书哑口无言。

孙夫人知晓自己是说对了,纠结不已:“我虽看不上这个姑爷,但也知道,他荀家能有今天,全靠的他荀伯伦的长子在外征伐,要是荀家以后得了天下,这老泥鳅只要不偏心, ろんぶん 把现成的果子摘了给崔氏的儿子,我就烧了高香念阿弥陀佛了!”

荀伯伦要怎么苛待荀野,孙夫人管不着,可荀野和自己女儿却是夫妻,一体相连,要让自己女儿受了任何委屈,孙氏是头一个不肯答应。

杭锦书呢,却温温柔柔笑起来,掌心里捏着小狸奴肉肉软软的玉爪,曼声道:“娘, ろんぶん 我从来也不想做旁人锦上添的花。”

这话,却有深意。

孙夫人狐疑地看了杭锦书几眼,张了张口,但什么也没敢问。

女儿大了,她渐渐有了自己的主张,孙氏自知很多决定她是帮不上忙的。

但无论阿泠要做什么,只消她说一声,做人母亲的便立刻拿起武器替她去同人拼杀。

三年前,她已经失悔了一次,这次她再不允许自己有分毫软弱。

杭锦书心领了母亲的一片好意。

回到家中的日子, ろんぶん 如流水般,匆匆,悠悠,不觉已是半个月过去。

听说荀野在苍州已经与南魏十万雄兵短兵相接,正杀得天昏地暗,如火如荼。

战况一日日传来,暂未有什么变化。

杭况身为家主,每日用完早膳后,便例行传话众人,在花厅商议, ろんぶん 如果战局有变应用什么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