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在帐子里,再也无心莳花弄草,心中一直惴惴。

过了黄昏,辕门外有人传报, ろんぶん 说是将军回来了,她一颗心才放下。

不知战果如何。

正思量着,那人携着一身霜重血腥之气掀帘而入,高大的身躯,磅礴地掩蔽了身后全部黄昏的日色,帐子里黯淡无光。

杭锦书怔愣,弯腰去点燃了灯,灯火朗照,伴随他走来时让出的一片辉煌的夕阳余晖,杭锦书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男人余怒未消的脸上, ろんぶん 居然挂了彩。

荀野是个战场上的常胜将军,身上或有些伤痕,但嫁给他这么久,杭锦书还是第一次看到荀野脸上挂彩。

只见他恼火地暗咬着牙,见了她,一句话也不说,就靠着行军床往杌凳上坐着,一张满含愠色的脸别扭地甩过去,露出颧骨底下青肿的高高胀胀宛如馒头似的脸。

“夫君。”

人毕竟是伤了,杭锦书想当务之急是给他上药。

她自己是个药罐子, ろんぶん 平素里还是个倒霉蛋,走个路都能平地摔,跌打损伤的药也未雨绸缪地备了许多,她从药箱里取出最好用的活血药油来,细步向荀野靠近。

她走到近前,荀野却更别扭了,把脸甩得更臭,一眼也不看她。

杭锦书低声说:“夫君你就这么坐着也好,我替你上药。”

荀野身体不动,脸也不动, ろんぶん 眼睛呢,却早往这边斜了一眼,一眼之后,又立马揣回眶子里摆正。

杭锦书没看到,心说荀野从未这样不理人,他这般,可见是真气了,加上今日挂了彩,应是没打赢吧,她万万不可再触碰他逆鳞, ろんぶん 因此只将他的沉默视作默认,把药油倒些在手上,用手一点点搓开了,便往荀野受伤的颧骨上招呼。

杭锦书的手纤细,轻巧,柔若无骨,散发着淡淡的药油香气,温温柔柔的触感一经贴向荀野那粗糙的皮肤,荀野就像吞了一千个人参果似的,肌肤毛孔无不熨帖, ろんぶん 汗毛也根根舒张开来,兴奋地浮游在他的脸上。

“夫君还疼么?”

杭锦书俯下身,上了药,一口气柔柔弱弱地吹拂在荀野发麻的脸上,那是一口仙气。

疼啊。

这回胀痛了。

第9章 第 9 章 疼疼他。

夫人的呼吸,兰薰桂馥,夫人的手,肤如凝膏。

这还是夫人第一次,温柔爱护着他,为他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