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一打开房门,便见素行和庆福两人在我门外十几尺距离处窃窃私语。

开门就见了两条晦气的狗奴才,我像是瞧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啪地把门关上了。

他们能说什么,无外乎是沈起居郎不知好歹,冲撞圣上之类的东西,尤其是庆福这老狗,平时瞧着不声不响,实则一肚子坏水儿,一不小心就要被摆上一道。

过了一会儿,有人叩响了我的门,庆福老态龙钟的声音从门缝里飘进来:“沈起居郎?”

我没有理他,自顾自地接着看书。

庆福道:“别闹性子。”

我隔着门冷冷道:“对不住庆福爷爷,我这屋子没开洞,进不了阉狗。

庆福没有恼,只是感叹:“你看看你这张破嘴,惹出多少事端来,吃了恁多亏还不长记性。”

老东西,关你屁事。

他仍在屋外,隔着房门与我说:“老夫知道你怨什么,不就是怨老夫令那几个侍卫攀上墙头,撞破了你和孟主书的交情吗?不瞒你说,孟主书头一回来紫宸殿面圣时,老夫便看出了你们关系绝不寻常,一股子旁若无人的亲昵劲儿,苍蝇都飞不进去。”

我心里一惊,他怎么看出来的?

“所以你才派人跟着我们。”我气急败坏道:“还告诉了狗皇帝!”

庆福哼道:“小丫头片子不知好歹,连老夫都瞧得出你们关系匪浅,你还想瞒着圣上的眼睛?这事儿由老夫来转述,总比让圣上亲自发现得好,不过你胆子也是肥,在紫宸殿里便敢和男人眉来眼去,啧……”

我义正严辞道:“我和孟哥哥清清白白天地可鉴,退一步讲,便是我们真的有首尾,也不关他李斯焱的事,他凭什么……凭什么……”

我说不下去了,我还没有脸皮说出李斯焱抱着我的脸啃这件事。

庆福默了默,无奈道:“你看不出?”

“看出什么?”

究竟看出什么庆福没说,但我能想象出他在门外面悄悄翻白眼的样子。

他悠悠道:“好了,该说了老夫都已说完了,念在你身世可怜,庆福爷爷最后提点你一句,沈起居郎,你既然进了宫当了女官,那就是圣上的人,死生都在这道门里,所以劝你断了嫁人的念头,就算有,也别满世界地嚷嚷,明白了吗?”

我不想搭理他,被狗皇帝威胁也就算了,连他的奴才都想教育我,老娘瞧着那么好欺负吗?

我凉凉道:“说完了吗?我该歇下了。”

“睡吧,明早记得当差。”

我蒙上被子,只把他的话当放屁。

*

第二日,魏喜子战战兢兢地打卡上班,连着看了我和李斯焱两张臭脸。

李斯焱的脸黑如锅底,我的脸冷若冰霜,他的脸上挂着我昨晚挠出的爪印和巴掌印,我的嘴由于消肿失败鼓成了两截腊肠。

总之非常惨烈,也非常令人想入非非。

我们两个一起上了朝,在满朝文武诡异的眼神注视下,完成了今日的朝会。

按照长安居民的八卦转播能力,最多一天,我和狗皇帝的不正当关系就将传遍长安城里的每一个角落,三天后没准连街头巷尾的童谣都要有最新版本了:

是她是她就是她,罗刹国的母夜叉,阴风爪,青獠牙,一拳把皇帝打趴下……

不管是走魔幻路线还是桃色路线,此事都是绝佳的饭后八卦题材。

我没有半分遮掩的意思,毅然决定破罐子破摔,既然狗皇帝不要脸面,那我也不要!我放飞了,我豁出去了,我把我的名声和节操统统贱卖了!

我要让全长安都知道,沈起居郎不堪骚扰,和皇帝刺刀见红地干架了!

*

自从强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