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爷爷那儿听了太多李斯焱的坏话,她从心底里从没将他看作皇帝过。

又兀自气了一会儿,上官兰一把推开我的房门道:“别哭了缨子,走,叫上几个姐妹,咱们打马球去!”

*

一听上官大小姐要拉着沈娘子打马球,惠月火速在随行宫女里挑出了几个人选,打包送去了马球场。

本朝内苑宫女的福利待遇甚好,人人拥有假期,常有宫人们相约去打球投壶,有些竞技水平比宫外的女孩儿们还好些。

比如宿夕。

这女的当真是个人才,打牌投壶,马球斗草样样精通,这等人才送来伺候我可真是浪费极了,因为以上所有我皆不擅长,实在无法发挥她的陪玩水平。

被上官兰拿马球杆子抽了第三回屁股后,我手一滑,马球脱手飞出,只见数丈之外的宿夕眼睛一亮,抓着球杆奋勇冲来,上官兰慌忙拦截未果,我方再次痛失一球。

上官兰沉痛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又想骂我坑队友的龟孙了。

宿夕赢了,带着她的梦之队姐妹们一路小跑过来,恭顺地对我行礼,然后望一眼上官兰,十分期待道:“娘娘与侯夫人可想再玩上一局?”

想必她发现了,我打马球时看起来心情很好。

也发现了,皇帝正藏在球场边的雅阁中,悄悄地注视我们。

我太久没运动,一动弹全身都出虚汗,连忙把马球杆子还给她道:“不打了不打了,好累啊。”

惨遭上官兰鄙视:“缨子,不就是生了个孩子吗?你怎么变得那么虚?”

我道:“什么叫只生了个孩子!”

我可是难产了好吗!

不过听她气咻咻地,还同往日那样不客气地和我说话,我不由得笑了出来,我实在厌烦身边人小心翼翼地和我交谈,只有她不当我是个尊贵的病人,仍把我当沈缨对待。

这种感觉真好啊。

宿夕不安地看了雅阁一眼,又确认道:“娘娘再活泛活泛筋骨吧,今日天气难得,不如……”

“打,接着打,”上官兰把球杆扔给我:“你看看你,一身松松软软的小肥肉,不日日情绪低沉才怪呢,人就应该多运动,走,这回必要打颓了她的气焰!”

我目瞪口呆:“醒醒小兰,三个你都不是她对手啊!”

宿夕脸涨得通红,欲言又止。

我猜她想说:只要能让皇后开心,放水也不是不行……

一球接着一球,上官兰越挫越勇,全身心投入了马球运动中,把我的身体状况忘得精光,一直玩了一个时辰,我才连滚带爬从马上下来,一迭声道:“这回真的不行了,再打腿都要断了。”

上官兰也累,她成亲后日子也不比做姑娘的时候,鲜少抛头露面出来打球了,体力自不如从前。

“好吧,歇息。”她终于愿意放我走了。

我们两人一同瘫在休息凉棚里,活像两只沙滩上的咸鱼。

上官兰女士发表感言:“痛快!”

我发表感言:“好累。”

她意犹未尽道:“等我们的女儿长大了,我教她们打马球。”

我咦了一声:“你也有女儿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上官兰道:“我还想让你给我闺女当干娘呢,可狗皇帝把你看得死紧,我没寻见机会告诉你。”

我忙询问细节,才知她在一年多前也生了个女儿,乳名叫小环,是个挺雅致的丫头,据上官兰说,别看文静秀气,其实一肚子坏水,和她亲爹一个样。

女儿肖父,我们两人的遭遇完美证明了这条古语的真实性。

说着说着,她突然问我:“你怎么不回去看看你闺女?我夫君昨日入宫面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