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

“昨天上午进的医院，现在是晚上十点多。”柯雪摸了摸他头发。

沈景远点了下头，又问：“我出什么事儿了吗？”

他看着柯雪心里紧张，最怕的其实不是有事儿，是这个节骨点上有事儿。

他必须要参加高考。

柯雪没把话说死，只道：“医生说你最近太累了，大概要休息一阵子，等你爸爸回来了我们再商量好吗？”

沈景远听完摇摇头，说：“妈，我要高考。”

“我晓得的，”柯雪重庆话都快被他逼出来了，“现在到底是考试重要还是你身体重要啊？”

沈景远自知理亏就没往下说了。

柯雪照顾他吃了东西，晏万朗回来了。

沈景远先观察晏万朗表情，看上去和平日没什么差别，和自己对视的时候也没有那么难受，说明情况还好。

“医生说就是因为太累，别的没什么问题，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晏万朗说。

“一段时间是多久？”沈景远迫不及待地问。

谁都看出他心里的想法，晏万朗严令禁止：“你没在医院躺够一个星期我不可能让你走的。”

沈景远头一回和晏万朗顶嘴，说：“我没多大事儿爸。”

“今天没多大事儿明天呢？”晏万朗眉眼严厉，“不行。”

眼见两人要吵架了，柯雪赶紧出来缓和气氛，问沈景远：“要不你给哥哥打个电话？”

沈景远一下懵了：“我哥知道了？”

“知道了，”柯雪点点头，她是觉得家里的事儿每个人都该知道的，就给晏轻南打了电话，“你刚送进医院的时候你爸电话打不通把我急死了，我才给你哥打了电话。”

“我想要手机。”沈景远朝柯雪摊开手，她便把电话拿出来递给沈景远，正好她拖着晏万朗走出去，让这两人各自接受不同的开导。

沈景远拨号码的时候紧张得要命，他不知道怎么和晏轻南说，要是晏轻南生气了这下真不好哄。

他哥跟他跟他爸一样，他们三个脾气有点相似，都是那种有自己坚持就怎么都拉不回来的人。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沈景远手揪着医院床单，都要抠破了晏轻南才接起来。

“喂妈？”

目前语气正常，沈景远开口道：“哥是我。”

“你醒了？”

语气恶劣。

沈景远嗯了声，接着说：“我没多大事，医生说就是太累了而已，高三了哪儿有不累的哥。”

他试图唤起一些晏轻南高三的记忆，然而失败。

“我不知道，你别跟我说这些，反正你能折腾，感冒了不管，现在都进医院还不管，你好得很，”晏轻南那边声音突然嘈杂起来，沈景远还听到几声喇叭，“你就管你试卷上那点儿分数是吧？”

沈景远噎住了，想说话的时候又突然顿了。

因为他听到有人喊卖车轮饼，这种饼重庆遍地多的是，这医院门口就有一家，最好吃的是抹茶味，最难吃的是不伦不类的奥利奥。

“你在哪儿？”沈景远难以置信地问。

“我在哪儿？”晏轻南拿出他那股审犯.人的气势，“我亲自过来听听你什么想法。”

沈景远被挂了电话。

他还在床上傻着没反应过来，病房门被人忽地推开了。

沈景远一激灵，真的以为是晏轻南，一偏头才发现是进来查房的医生和护士。

从他们这儿沈景远知道得更清楚了一些，就是太累，也并不算完全的因为心脏的问题晕倒。

沈景远松了一口气，觉得等会儿和晏轻南对峙时又多了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