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解释了他才会懂,有的人无需解释就能懂。
暂且不论别人,至少晏瑾可以确定,白渊对他来说是第三种。否则对方怎么会半夜来皇宫找他,怎么会搂着他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他,怎么会安静地等待他开口。
白渊或许不明白晏瑾做出近来种种事迹的前因后果,但他相信晏瑾这个人,所以在听见各种毁谤之词后,第一反应不是恼怒或失望,而是耐心地向他要一个解释。
晏瑾闷在白渊胸口,哭得格外狼狈,被萧络说下贱时也没有难过成这样。
他抓着白渊肩膀,啜泣间几乎要喘不上气。白渊低头搂着他,张了张唇似乎想要说话,最后只是沉默地揽紧他的腰。
这段时间以来郁积于心的委屈,全都在这次的哭泣中发泄.出来,许久之后晏瑾哭累了发不出声音,眼睛与鼻尖都水淋淋的变得通红。
他靠在白渊胸口缓了一会儿,忽然感觉耳畔有凉风掠过,脚底随之踏到实处。
睁开眼朝四下看去,两人正身处夜色下的郊野,周围萤火点点环绕,不远处有一座石碑,正是归云观后山白渊修炼道法那片兰草地。
晏瑾一时间不知应该作何反应才好,当初被凤衡带回皇宫时,他心里多么希望能离开那座囚笼。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待在凤衡身边,而那座困住他的宫殿,却轻而易举被白渊破解了。
这还是晏瑾第一次踏进兰草地,当初他被白渊带进卧房里同宿时,曾经许多次在边缘外围徘徊。碍于白渊不喜欢别人打扰他修行,晏瑾虽然很好奇,却也从来没有机会踏足。
#尔是契契灵留八灵尔衣#
不知是不是受了白渊道法的影响,萤火流动间周围的空气透着让人神清气爽的幽香,晏瑾光是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的疲惫感散去许多。
他看见兰草地外围那座坟茔,忽然想到一件事,转身拽住白渊的衣袖,“道长,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白渊回到千秋殿,按照晏瑾方才的话,找到铜镜前一只木匣子。
他将木匣子捏在掌心,正要念诀离开,门口宫女唤了声陛下,紧接着帷幔后一道暗影掠过。凤衡踏入殿中,却没见晏瑾躺在床上,而是凭空出现了个白渊。
白渊将匣子放入袖中,站在床前面无表情看向他。
凤衡瞬间的惊愕之后,森然冷下脸,“我倒是不知,千秋殿周围的守卫松散到这个地步,一个大活人跑进来了还毫无警觉晏瑾呢?”
半个时辰后,白渊回到归云观后山。
晏瑾问他怎么去这么久,白渊只道半路出了点差错。见他不愿透露,晏瑾也没继续问,转而接过对方手里的匣子。
他见过白渊用剑杀人,以为对方削开这座坟茔上的土堆只需要一剑。谁知白渊似乎状态不好,连挥三剑之后,才将那座坟削平了露出底下的棺椁。
剑锋将棺盖挑开后,现出棺椁里面空荡荡的腹腔。晏瑾蹲在旁边,打开掌心那只木匣子,里面整齐地躺着一对玉环。
手指在凹凸不平的纹路上抚摸,晏瑾对着玉环低声念了两个字,随即将它拿出来放进棺椁。
棺材又被重新盖上,只不过从今往后它不再是一座空坟。晏瑾看着土堆时,白渊就站在他身边,等他站起身准备离开了,白渊问道,“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
晏瑾想也没有想,“回皇宫。”
白渊皱眉,“你还要回去?”
晏瑾回头望了眼坟茔,森冷地掀了下唇,似乎是在笑,“我做了这么久的筹备,再过半月,就是亲眼见他自食其果的时候,又怎么能在这种时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