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瑾听完没有说话,引弦看起来很高兴,喝了几杯茶脸色却仍然泛红,“我觉得陛下很奇怪,夫人你……去世的那段时间,他经常往翠微山上跑,我以为他对夫人是有情的。可是夫人回来之后,他偏偏又那样对你……”
晏瑾一边听,一边转着手里的茶杯把玩,茶水早就流出来沾湿了指头也没发觉。
好在后面引弦问起他是怎么死而复生的,晏瑾总算有话可说,将无心果一事说了,方才的局促也在你一言我一语中逐渐消解开。
聊到后半夜时,两人收拾东西准备吹灯睡觉,房门忽然被人扣响,店小二说底下有人来找。
两人不安地对望一眼,晏瑾让引弦先睡下,他则重新披上衣服,举着盏灯烛下了楼。
这个时辰,客栈里的灯火熄得七七八八,再过片刻就该关门歇业了。
晏瑾刚走到门外,一阵冷风吹过来,手里的烛光忽闪几下扑灭了。
他索性放下灯盏,往前面走了几步,月色中隐约看见一个人负手站在树下,旁边一匹体格健壮的马正埋头啃着脚边的草皮。
晏瑾认出对方,稍微放心了些,迈步上前叫道,“萧络。”
萧络回头朝他看来,树影模糊了五官,晏瑾只能看清一道挺拔高挑的剪影,对方也沉默地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自从上次演武解围之后,晏瑾对这人武力的认识又突破一个新的高度,心里有点怕他,因此只是远远站着道了个谢。
几个时辰前,晏瑾坐着马车从街上经过,萧络无意中瞥了一眼,正好看见车帘被风带起后,里面刹那闪过的青衣一角。
他原本只是怀疑,后来赶到城门口,看见驾车的人是引弦,还特意换上粗衣做了伪装,基本就确定里面那人的身份。
听晏瑾道了谢,萧络并没有回话,只是负着手朝他走了几步,影子落下来后,挡住晏瑾面前一大片月光。
萧络低声问他,“你已经想好了要走?”
夜色与树影的衬托下,对方带来的压抑感瞬间扩大数倍。晏瑾不动声色朝后面退了半步,点头道,“月城留给我的回忆,全都是痛苦的,在这里我一刻都不想多待。谢谢侯爷看在往日情分上出手相助,此去一别,望侯爷珍重。”
萧络看着他柔软的发顶,细细品味“全都是痛苦的”六个字,有一瞬间忽然想问他,在候府的那几年,也全都是痛苦的么?
然而仔细一想,他自己待在候府倒是有事可做,晏瑾的大部分时间,却只能守在后院一方天地。循规蹈矩的生活之下,偶尔能等来的意外,也不过是他一时兴起主动挑起的情事。
两人从未像真正的夫妻那样相处过,萧络也从未给过晏瑾什么值得珍视的回忆,现在再去问对方那句话,又有什么意思,答案不是明摆的么?
说完了该说的话,两人相对无言站了一会儿,晏瑾转身往客栈那边走。
萧络目送那道瘦削的背影,回味对方那句侯爷珍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两人成亲四年,晏瑾似乎从未唤过他一声夫君。
“晏瑾。”
萧络在后面叫他,晏瑾顿住脚往回看,一道轻风袭过来,他什么也没来得及看清,猛然被对方推在旁边一棵树上。
萧络或许已经在收敛力道,但晏瑾还是被他撞得后背发麻。视线黑了一片,刚缓过神睁开眼睛,就被萧络低头衔住了唇。
晏瑾以为,上次房中萧络认出他时,给出的亲吻已经够热烈了,这回却比那次还要过火。
萧络这人似乎蓄有难以估量的力气,强势起来让他毫无反抗的余地。晏瑾被吻得喘不过气,方才撞在树上时产生的眩晕感又漫了上来。
萧络揽住他的后脑,亲吻时认真看着晏瑾的脸。一阵唇舌交缠之后让他换气,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