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散布下去后,底下的人的确抓到过宁鹤几次,可每回关键时刻,都被对方用一招瞬移轻松逃跑了。
夏宵于是又征集一批鱼龙混杂的道士,一通胡天胡地的施法追踪之后,竟真的用上几件法器,将宁鹤困在一座铁笼之中逃脱不得。
只是,宁鹤此人老奸巨猾,不知又使出什么诡谲的技俩,竟让铁笼落地生根扣在地上,十来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套上铁索拉拽,也无法让它动弹分毫。
夏宵听说了,稍作思忖后决定亲自去现场察看,将朝中事务收拾妥当准备出发时,特地让几名道士在晏瑾寝殿中铺设层层阵眼,又在外面安插暗卫轮流看守,这才放下心快马加鞭地离开了。
夏宵走后当晚,晏瑾闷在被子中昏昏欲睡,熟悉的药苦味从被褥外漫进来,他探出脑袋,半闭着眼坐在床头由宫女伺候喂药。
一碗药喝完,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闷笑,晏瑾愣住,睡意瞬间散去大半这绝对不是平日里伺候他起居的宫女,又低又磁的笑音,分明是一个男人。
他猛然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端着药碗那只手指节分明,虎口处有一层薄茧,垂坠下来的长袖是明亮的绛紫色。
再往上看去,对方和白渊一样以玉冠束发,只不过耳鬓垂落下两缕漆黑发丝,正低着头眉眼弯弯的看着他,还没说话眼睛里就带了笑,“晏公子,可是被我吓醒了?”
晏瑾从未见过这名少年,偏过头往外看去,侯在殿内各处的宫婢早被点了穴,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他不由惊讶道,“你怎么进来的?”
他记得夏宵不仅在外面布有暗卫,屋子里面还设了几层阵眼,不管对方用武力还是道法,都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放倒这么多人闯进来。
少年咧开嘴哈哈笑了两声,抬手打了个响指,寝殿四周浮现千丝万缕颜色各异的大网。再是一个响指,那些网仿佛受到无形的冲击,颤动片刻后碎裂成无数纠缠的丝线,摔落在墙壁边上颤巍巍发着惨淡的光。
少年道,“就这点下三滥的技俩,也配拿出来阻拦我?他们就是再布个十几二十层,我也照样给他们剪碎了!”
刚得瑟完,扭头却见晏瑾目光戒备,他才想起还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挠挠后脑勺自报家门道,“晏公子你别担心,我是白渊师兄的师弟,你既是他的道侣,和他一样叫我师弟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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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宵到了现场,才发觉被困在铁笼中的宁鹤,只是个用幻术变出来的人,原形不过是一块造型丑陋的怪石头。
在他抵达的第三天,这块石头不堪众道士灵力的濯洗,自发褪去幻象露出原形。
那一瞬间夏宵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块怪石,隐约间联想到什么,二话不说翻身上马,连随行前来的羽卫也来不及整肃,当即纵马往皇都疾驰。
一来一回离宫将近十日,甫一回来,有许多重要事务等待决断。他一路风驰电掣,几乎是一边往寝宫走一边卸斗篷,同时还要听身后几名朝臣禀报紧急事项。
早在几月前他刚从昱国回来时,登基大典相关事宜就在筹备当中,眼下朝局稳定臣民拥戴,正是宣布改换新朝的最佳时机,礼部预计半月后登基大典就能落成,相关事项还需要夏宵一一批审。
有关典礼的事情通常极为繁琐,夏宵此时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事,只说了句改日再议。到寝殿后一把推开大门,却见里面的宫婢个个低眉垂眼神情畏惧,往里面走去再看,大床上被褥凌乱空无一人。
夏宵脸色冷凝,唤来隐于屋外的一名暗卫队长,指着空荡荡的床榻问道,“人呢?”
此暗卫虽然不似宫婢那般作态,迎着对方的冷厉喝问,两鬓却也冒出冷汗,单膝跪地请罪道,“小的们一直守在外面,没有半分松懈,属下发誓不曾有人从门窗处进出